“荆励!”
贺归在后面呼喊着,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猛地拍了一下荆励的肩膀。略黑的皮肤和精神饱满的状态,尤其是那双漂亮的眼睛,无一不透露着年轻人的朝气,荆励看着他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贺归注意到了他脸上的黑眼圈,连忙问他怎么回事?按理来说,今天返校他应该不至于通宵打游戏,而且就算他通宵打游戏又怎么可能不叫上自己这个好哥们?
荆励面色憔悴。他能睡得好就怪了,且不说自己刚转来这个新学校,就他家里面的那个状况,他能够睡得好,那才叫奇怪。这些日子唯一能够让他觉得开心一点的,大概就是和贺归这个发小转到了宁江七中吧。
明知道早上自己父亲送走自己的时候,他是笑着的,却还是感觉他像是在庆幸送走了自己这个大拖油瓶,至于和他结婚的那位高阿姨,虽然对自己不错,但是总让自己感觉自己像是这家里面的外人。
在外人看来这个家庭表面上看起来美满和谐,郎才女貌的夫妻,还有一个学习好的孩子,实际上是什么样子荆励心里面是明白的,既然自己的父亲都已经组建新的家庭了,自己是什么还不清楚吗?即使那位高阿姨真的很温柔,即使她对自己对父亲都很好,可终归自己还是不属于那个家。
“话说你这突然转学突然住校,有点吓到我了,还跟我在同一个学校,我还记得以前你说打死都不住校的。”
“对啊,打死都不住校,所以我是活着来住校的,你以前不也说什么,要是我们两个从小到大都在一个学校的话,早晚驰骋整个学校什么,现在我跟你同一个学校,你倒不乐意了。”
如果不是在家里面呆着尴尬,谁愿意到这个地方来?荆励从小主意就大,就算是他的父亲也不可能把他直接送到学校里面来,除非是他自己自愿。
两人来的比较早,学校里面也没有多少人,这学校唯一比较好的地方就是单人单寝室,荆励打着哈欠,把东西拖到了寝室里面,这未来的房间还算干净,虽然有些灰,稍微擦一擦就好,地板是瓷的,看样子有些年头了,地上甚至还有些烟锅巴,估计是之前在这里面呆着的人留下来的,一米五的单人木板床光是坐在上面就能够听见吱吱呀呀的声音。
看着这床架上的铁锈,和坐上去就能够吱呀掉的木板荆励不禁感叹,这是从哪个时代留下来的床不会是建校的时候留下来的吧?
房间的窗户是传统的白色合金框的推拉窗,比起建校时留下来的床,已经算是很干净了,虽然没有窗帘,但是窗户上面有一根很细的绳子,如果说在上面串上一块布的话,那倒也可以当窗帘用。
简单把房间清扫布置一下荆励便从墙角拉过放在那里已经很长时间看着比床上的铁架要好很多的折叠椅坐了起来,想着之后的日子,脸上都是说不出来的苦闷。
贺归自己房间打扫完了之后过来看看荆励,当他推开房门的那一刻,看见他坐在窗前一副这一辈子就这样的模样,差点笑出声。
“感觉到你的绝望啊,不过你这个房间已经比我们那些好多了。”
“你是指这个前朝遗留下来的床?还是指这个连窗帘都没有的窗户。”
贺归不禁叹气。
“你这张床也就是靠着床头的位置和床底下有点锈迹,我那边墙上连瓷粉都能掉下来,窗户上面也全是锈,床底下有一只死耗子,应该死了有一个假期了不过我这都不算惨的,分配到你隔壁的那哥们,那才叫惨,你小子还真是锦鲤体质,这次的每个楼层都是随机分配的,你这个房间是这层楼最好的,你运气要是差一点,隔壁那房间那就归你了。”
荆励满脸不信,这隔壁的房间能够差到什么状况,还能比自己的差?
打脸的速度总是令人猝不及防,他三步走出房间时,印象里原本关好了隔壁的门已经打开了,之前上来的时候,他对这扇门的印象还是比较深的,毕竟这扇门真的看着很不错,至少比他的那一扇要好些,谁知道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这扇门关不上不说,里面地板甚至还是水泥地,窗户旁边留了一个比拳头还要大些的孔洞,应该是以前在这里烧炉火时留下来的那个洞,旁边还有一些焦黄色的痕迹,墙上也是如此,可以明显的看见,对着床,床头的位置有一点点红漆应该是炉火染上去的。
房间里面的布置都是一张床,一个书桌加一把椅子,自己那个房间里的是折叠椅,并且有两把还是完好的,只是有些灰,这个房间里面的是正常的椅子,然而那把木头椅光是看着就有一股马上要散架的感觉,桌子也不像是其他房间里面的那种折叠桌,而是一张木头桌子。
床上面的锈虽然和自己的差不多,但靠着门的那一侧,床脚下是垫着两块砖头的,而且这房间里的灯也是老式的拉绳灯。
对比起其他的房间,这个房间就像是上个时代的遗留品,和其他房间显得格格不入。并且比起其他房间,甚至要更小一些,荆励瞬间觉得自己那个房间可以接受了。
“我说的吧,你的房间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