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愣了一下,而就在这瞬间,陆濯已经捡起了那本书。
桑宁脑子嗡地一声响,蹿到他身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手伸了几次想要把书夺过来,
邪门的是,陆濯明明没有大的躲避动作,却每次都能让她扑个空,桑宁都要怀疑他有妖力了。
“你、你不是说我少做了一道题吗,哪里?”桑宁抢不过,试图转移话题。
陆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小说封皮,轻描淡写说:“哦,我看错了。”
桑宁:“……”拳头硬了。
她目光还紧盯着陆濯手里的书,硬着头皮说:“这、这是我的书,你还给我。”
陆濯视线在她和小说之间扫了一圈,顿了顿,在桑宁希冀的目光下,把书还给了她。
桑宁刚松一口气,就听陆濯问。
“你这书,讲的是什么?”
桑宁松了一半的气卡在嗓子眼:“……”
她垂着脑袋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搪塞过去。
如果她这时候抬头,就会发现陆濯那双漆黑狭长的眼睛里,罕见地藏着戏谑。
但她无暇顾及,忽然,桑宁灵机一动,满脸认真说。
“这个啊,讲的是一个总裁老是问主角要钱的故事。”
陆濯:“……”
他不说话,桑宁以为他听进去了,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个总裁很小气,老是问主角要钱,后来他改邪归正,成了主角的小弟。”
编就编,还夹带私货。
陆濯轻笑一声,他笑的次数屈指可数。
桑宁也不清楚他每次为什么笑,只能试探问:“故事有意思吧?”
陆濯似笑非笑:“有意思。”
“有意思也不能给你看,因为这是我同桌的书,我得及时还给她。”桑宁生怕他下一句说“让我看看”,提前把他的话堵住。
陆濯掀起眼皮看向她,淡淡‘嗯’了声。
桑宁松了口气,又想起什么,那双灵动的眼睛迟疑地看着他:“我们班上还挺多女生看这种故事的,你们班应该也是吧。”
陆濯默认,他虽然不关注,但小说在班级女生里很盛行,他无意间看到过几次类似的封皮。
桑宁:“那……”
陆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不干跟叔叔阿姨打小报告那种事,也不是谁的监视器。”
说完他就出去了,桑宁彻底放下心,但转念一想,陆濯怎么知道自己担心他告家长?!
简直是鸟肚子里的虫!
*
这本书看完,桑宁第一次跟唐靖秋产生了分歧。
“我觉得霸总还不如温柔竹马呢,竹马自始至终都坚定爱女主,霸总有白月光,甚至在两个女生之间犹豫了,好渣。”桑宁这样评价。
唐靖秋捧着脸,“可你不觉得霸总跟女主的爱很轰轰烈烈吗?”
桑宁:“……”是指各种明明只要多说一句就能接触的误会吗?
改变不了同桌的看法,桑宁也不强求,不过她之后都不再看这种类型的小说了。
很快迎来国庆节小长假,每天早出晚归的桑远明和黎晓夫妻俩空出时间,带着桑宁和陆濯到自己刚买下私人山庄游玩。
这处山庄占地广阔,涵盖了高尔夫球场、温泉、后山还种了一大片果树,很适合全家人来玩。
正好堂兄桑永平国庆回国,桑远明便邀请对方带着妻儿一起。
司机把车停在一幢田园风的别墅前,桑永平一家已经到了。
桑宁跳下车,看到桑永平十分自来熟打招呼:“大伯,好久不见呀。”
桑永平一愣,随后慈爱地摸了摸桑宁的头,确实好久不见,他常年定居国外,只在桑宁小的时候见过一次,还以为桑宁不记得他了呢。
桑远明跟桑永平寒暄了几句,领着陆濯介绍:“小濯,这是大伯。”
陆濯理解桑远明的意思,礼貌说:“大伯好。”
“嚯,小伙子真稳重。”来之前桑远明说过陆濯的情况,桑永平神色自然地夸道。
但桑永平的妻子郑丽丽视线掠过陆濯,只笑着对桑宁说:“宁宁,还记得我吗?我是大伯母。”
说完,她又拉着的儿子给桑宁认识,“这是桑宸哥哥,他比你大一岁,上六年级。”
桑宸还带着这个年纪男生常见的顽劣,他上下打量桑宁一眼,见她长得挺可爱,臭屁说:“我比你大,比你懂得多,你乖乖听我话,我罩着你。”
桑宁:?这不是她的词吗。
桑宁不服气地指着陆濯:“陆濯也上六年级哦,而且他是跳级上六年级!他都当我小弟,我凭什么听你话?”
其他三位大人被小孩子的童言童语逗乐。
桑永平吃惊:“小濯这么聪明,居然跳级了。”
郑丽丽却表情一僵,转移话题:“入秋天气凉,要不我们先进屋吧?”
别墅一楼的角落,放了架漂亮的水晶钢琴,是上任主人留下的,桑宁进屋看见它就手痒。
她坐在钢琴前,手指灵巧地在琴键上飞舞,轻快明亮的琴音便倾泻而出,即便是不懂音乐的人,也能听出弹奏者的灵气。
桑永平跟桑远明惊叹:“别说,你家宁宁弹得还挺好,很有天赋啊。”
说起这个,桑远明看向陆濯感慨,“这还得多亏了小濯提醒,我跟黎晓平时忙,不然都没注意到宁宁还在音乐方面有天赋。”
其实桑宁幼儿园的时候,黎晓给她报过很多兴趣班,其中就有钢琴。
但桑宁当时嚷着钢琴老师太古板,还老敲她手,不想去,当时正值公司起飞的关键阶段,黎晓就此作罢。
后来夫妻俩都没再想起这茬,还是上了小学后,某次陆濯主动跟他们提起,“桑宁很喜欢上学校的钢琴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