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别这么小气嘛，我知道了还能抢你的吗？”桑宸还不死心跟在后面追问。

他能感觉到，在桑宁那里，他这个有血缘的表哥，都没有陆濯的分量重。

陆濯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理他，转身回房间，啪嗒一声，无情地将桑宸拒之门外。

桑宸：“……6.”

陆濯在房间自带的桌子前坐下，解锁手机，视线停留在桑宁的头像上，她的头像是一只卡通白色小鸟，尾羽是五彩斑斓白，听说是她自己在网上找人约的稿。

陆濯盯着那只小鸟，暗暗咬了咬牙，买那么多礼物，难道连个赠品都没有吗？

少年绷着俊脸，少有地流露出他这个年纪的焦躁。

桑宁忽然发来消息：【睡了吗】

陆濯垂眼，并不想立刻回，但指尖已经诚实地敲击屏幕了；【还没】

桑宁：【紧张得睡不着？】

陆濯面无表情看向桌面的安神药，紧张是没有的，只是他这一年已经依赖药物入睡了。

陆濯：【还没到点】

他指尖敲出“有事？”，想了想又皱眉删掉，静静等桑宁回复。

屏幕顶部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陆濯指尖敲了敲桌面，等着她的消息。

忽然，桑宁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

陆濯没立刻接通，他下意识就着桌面整理了下仪容仪表，才点了确认。

桑宁似乎在走动，手机摄像头仰拍着她的脸，她随口问：“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你那边还有事吗？”

陆濯回答得迅速：“没有，刚刚去接水了。”

“喔。”

桑宁终于到地方了，是她的琴房，她把手机架在支架上，正好对准琴和她。

桑宁眼睛还跟小时候一样亮，她遗憾地叹了口气：“本来是打算录一段导进八音盒里让你听，谁知道那么难。”

她捣鼓了一两个月，最后选择放弃。

桑宁对她的头号小弟语重心长说：“我看你这段时间都睡得很晚，这可不行，明天还得比赛呢，正好我给你写了首曲子，你快去床/上躺好，我给你弹弹试试。”

陆濯愣住，他漆黑的眼眸变得晦暗，像一片深海。

桑宁摆了摆手：“卡住了？你网不好吗？”

“没。”陆濯眨了下眼，声音比平时低哑。

他起身按照桑宁说的，躺到床上，这期间桑宁还在遗憾嘟囔着：“那只八音盒我觉得还挺适合你，早知道这样，当时从游乐园回来我就直接送你了。”

陆濯动作一顿，他若无其事提起：“八音盒是你给我带的纪念品？”

“对啊，”既然惊喜没了，桑宁赶紧强调自己是个公平的老大，“每个人我都带了，再说了，我之前不是说了嘛，你可是我的头号小弟，不可能忘记给你带！”

“嗯。”陆濯淡淡应声，眼神却染上一抹浅淡的笑意。

桑宁见他躺好了，摩拳擦掌开始向他展示自己的大作。

少女纤细修长的指尖在黑白琴键跳跃，低沉平静的音调流淌而出，仿佛能抚平人心中一切负面情绪。

她垂眸专注于自己的音乐，陆濯垂眸专注于她。

一曲结束，桑宁忐忑又期待询问他：“怎么样？”

陆濯与她对视，眼神与以往都不同，夹杂了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桑宁只觉得，他的目光，比平时都要灼热。

桑宁有些被烫到，下意识挪开目光。

“好听。”少年的声音跟琴音一样撩人好听。

陆濯问：“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桑宁被问住了，她短暂地思考两秒，愉快拍板：“这首歌是给你写的，就叫《给陆濯的一首歌》吧。”

歌名起得相当随意。

陆濯握着手机的指尖却骤然绷紧。

这是专属他一个人的礼物。

这一刻，一切真实的情绪都逃不过理智的可以掩藏，陆濯清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

一夜无梦，第二天的终赛十分顺利，陆濯不出意外的夺得冠军，国内一家有名的公司当场就派人来找他洽谈，表明购买意愿。

对方信心满满，十六七岁的少年，再怎么是天之骄子，也会为他们开出的价格心动。

哪知，少年冷淡的拒绝了，不留任何余地。

结束宴会上，一中的老师容光焕发，带着陆濯与其他学校相熟的寒暄。

“恭喜恭喜，你们一中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一中老师谦虚了几句，其他学校的老师羡慕地看着陆濯，这孩子，不仅学习好，智商高，长得还一表人才。

忽然，那位老师打趣陆濯：“现在不在学校，老师们也是从你们这时候过来的，有没有喜欢的女生呀？”

一中虽然查早恋严，但陆濯太过优秀，工作之余，一中老师也多了点八卦。

桑宸在一旁撇撇嘴，这还用问？他甚至都觉得陆濯是无性恋者。

下一秒，陆濯坦然回答：“有。”

桑宸：？？！

老师们：哦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