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津离开以后,我还是会经常梦见江之岛满月之下的海。
我在他租的房子里,住到了退房为止。
认真的思考了自己的未来。
认真思考自己的过去。
想要知道为什么,却依然找不到答案。
我一个人爬上了江之岛的江岛神社,一路往上爬到了奥津宫。
看着远方的海。
湘南的海,白天包容一切的大海,也无法告诉我答案。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了分手这件事。
直到看到仙道彰能心平气和,像朋友一样。
都已经过去了。
以前会想海的那边是什么,想和他一起过去看看,现在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很多事情它可能原本就没有是非对错和答案的。
可我对不起泽北是真的。
“小瞳,你走神了。”泽北拍了我一下。
泽北的杏眼越发的哀怨起来,我知道他是装的,这人从小就会撒娇,撒娇的本事只增不减,现在看起来甚至变本加厉。
也不知道他去了美国那些年到底怎么混过来的,怎么没人教他成熟点吗?
他几句话连续攻击我死去的回忆,让我越发的觉得对不起他,十年了,他怎么那么认真呢?
他在美国十年,总不可能除了打球就是打球吧……身心健康的大男孩,怎么都不像十年不谈恋爱的样子。
他握着我的左手,看了一眼那里的伤痕,把他的护腕脱下来,套在那些伤疤上。
泽北本来回国了也少不了会带个球和樱木他们一块玩保持竞技状态,这阵子八成也没回家,据他自己说是住流川枫家里,有事没事就要陪他打球,所以护腕这种东西,都是随身带着的。
“带上,不许脱。”这话他撂的挺狠的,下一秒就口气软了下来:“不要对我愧疚。是我自己选择继续喜欢你的,小瞳。”
我眼泪止不住,我没法控制我的泪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十年了泽北居然还记得那些鸡毛蒜皮在我脑子里已经沉底很久几乎都要忘记的事。
我努力开始新生活,努力想走原生家庭的阴影,想要活的和我爹妈不一样,努力的去学着怎么爱一个人,哪怕它并不会有什么结果,也和幸福毫无关联。
这些年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除了和自己的病来回拉扯,和我妈和解,和自己和解,和失恋这件事和解,甚至和自己的疾病和解。
“我……”
“不要说,你什么都不用说。”他从口袋里抽出一包纸巾给我擦眼泪:“不要哭啊,小瞳,都是我不好。”
“你个小和尚!!!”樱木毫不犹豫的的冲上来就给了他一拳,樱木掰着我的肩膀,上下看了半天:“小瞳姐,你有哪里痛吗?为什么哭的那么难过。”
“没有没有,小花,不是泽北的关系。是我自己的关系。”
泽北踉跄的摔倒在地,一脸震惊的捂着脸看着樱木花道,一副柔弱不能自理倒地的可怜样,他的脸直接就肿起来了,樱木身后还跟着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湘北校友。
我拽着樱木不让他打第二下,泽北篮球确实打的好,当年的日本第一,可是这人压根不会打架啊,我高一捡到他就是打野球不留手狂砍社会人五六十分,然后挨揍躺在樱花树下惨的像土狗,还要说跟那种人打球没意思,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
“好痛!干嘛啦?!”泽北捂着脸,他本来泪腺就很发达,山王那会儿几个学长都会吐槽他动不动就哭,也不晓得他一个人的时候在美国受了多少苦。
“不是欺负小瞳姐吗?不过弄哭女孩子算什么男人啊?泽北你活该!”樱木扭头看着宫城良田:“良亲,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但是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啊!”
泽北从地上爬起来,飞快的粘在我身后:“好痛啊,小瞳!你看我脸是不是肿了?”
身高快两米,体重起码两百斤,却娇弱的如同一条小狗,他还不怕丢人的嘤嘤了一声,眼泪糊了一脸,半张脸肿的像个馒头,他拽了一下我衣角,小声说:“他打我。”
我能被泽北给气笑了要是十年前我一定会拧他腰眼肉,让他哭的更惨一些,会不会装的更可怜一点。
“泽北,你今年三岁吗?”
“那不是,在小瞳面前我永远三岁。”泽北惨兮兮眼睛发亮,我有种错觉是不是故意卖惨还顺杆爬:“你心疼一下我啊!呜……好痛啊!不准叫我泽北!不是说好了吗?”
“你好意思说?!”樱木表情震惊。
我无语极了,看着宫城:“他在美国就这样?”
宫城良田沉痛的点点头。
泽北更是直接从背后挂我身上,把红肿的半边脸贴过来:“小瞳,他们都欺负我。还有流川枫!!”
快二百斤的份量和近两米的身高压下来我挣扎都是没有用的,我看看宫城看好戏的表情。
樱木马上回答:“你居然告状!太狡猾了!!”
宫城良田一摊手:“流川出局的不冤。”
“啊?什么出局?”樱木十分茫然,然后过来拽泽北:“别赖着小瞳姐,你好不要脸。”
“追自己女朋友要什么脸。”泽北越发的理直气壮。
樱木花道大为震惊:“什么?女朋友?!!!!!!”
“已经不是了……”我不想承认。
“没分手就不是。”
“你不要耍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