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因救治弟弟而死,她既占了原主身体便不能放任不管,等她将原主弟弟治好,给他找个好人家收养,结了原主这借身体之恩,她再去建那所谓的粮仓亦可。
陆穗宁有些许路痴,寻了许久,走了许久,天蒙蒙亮,筋疲力尽之际,终于找到原主记忆中的家。
“昭宜姐,你终于回来了!”一个女生听见声响打开门,瞧见陆穗宁时眼睛倏地亮起来,提着裙摆小跑几步到陆穗宁跟前。
恍然瞧见陆穗宁满身鲜血泥泞,脖颈处血迹暗沉时,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笑容凝固。
呼吸停滞片刻后,指尖悬在陆穗宁脖颈处染血的衣料上方,想碰却又不敢碰,“这……这是怎么回事?”
“发生了点意外,没事,就是看起来有些许恐怖。”陆穗宁抬手用衣领挡了下脖颈处,将黄麻递给花小棘,神色担忧道,“药我摘回来了,我弟搐搦可好些?”
“好了些许,就是这三日总不见你踪影,昭阳时常问你去了何处。知道你是去找药,嘴上虽不说,却也担忧不已,生怕你在路上出事。”
“别说昭阳怕,我也担忧不已,三日音讯全无,真怕你在路上遇见歹人出了事,幸亏你回来了,不然我现在也要出去寻你去。”
花小棘接过陆穗宁递过来的药,拿着帕子想给陆穗宁擦擦,见陆穗宁躲开便把帕子硬塞她手里,汕汕挠头道,“你先收拾一下,我去给昭阳煎药,等服下这贴药,估计就好了。”
花小棘是原主来这里之后认识的闺中好友,识得些许岐黄之术,得知原主弟弟忽得急惊风,便过来帮忙照看,本想给原主弟弟抓几副汤药,奈何囊中羞涩,只能多花时间帮原主照看一二。
她的处境比原主也好不上多少,两人身上银钱抓药花光之时,原主弟弟病却并不见好转,听说黄麻可治急惊风,原主便让花小棘帮忙照看,自己去找药,只是这一找便把自己搭进去再也回不来。
陆穗宁站在门口,有些踌躇,她不善与孩童相处,片刻后才揭开帘子走进去。
“姐。”小孩听见脚步声,猛地抬头,惨白的脸上绽放出一丝笑容后又黯淡下来。似乎想起什么,嘴唇微抿,手指无意识地扣着床沿的裂缝,木刺扎进指甲缝却浑然不知。
陆穗宁瞧见后拉过他的手,给他把指甲缝里的刺给拔了出来:“别乱扣,伤的还是你自己的手。”
陆昭明乖乖待着让陆穗宁处理手指缝里的木刺,整个人有些僵硬,也不敢乱动。
陆穗宁拔掉他指甲缝里的木刺,抬起他的手仔细端详起来,瞧他手中木刺已处理干净,这才抬手摸陆昭明的额头。
有些微烫,这里没有温度计,她一时拿捏不准退没退烧。
“感觉如何,可有好些?”
陆昭明点点头,感受着额头上的冰冷,整个人更僵硬了。
陆穗宁见他似乎想躲又不敢躲的模样,以为他是碍于她作为姐姐的威严,不喜欢被人碰却也不敢明目张胆拒绝,便把手放下,踌躇片刻后叮嘱道:
“等会儿小棘姐姐把汤药熬好了,你喝完之后好好睡一觉。”
说完,陆穗宁有些懊悔地捏了捏手指,是她唐突了,一般小孩子都不太喜欢随意被人触碰,特别是陌生人,虽然她只是好心查看,并无意逗弄之意,以后还是要多加注意才行。
古代不比现代,有些现代能做的亲昵动作,在古代却是万万不可。再加上男女大防,她需要注意的事情非常多。
虽然昭明是原主亲弟弟,但是原主对她弟弟并无过多亲昵举动,她方才做法确实不妥。
陆穗宁怕昭明看出端倪,便对他道:“我去看看小棘药煎好了没,你先躺好。”
说完就跑了,没看见昭明在她离开后一瞬间眼神黯淡下来。
“小棘,这药煎的如何?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就快好了,再煎片刻就行,昭宜姐你怎么出来了?昭明怎么样?怎么不多跟昭明多讲会儿?他这几天真的担心坏了。”
“他现在需要休息,等他病好再聊也成。”
陆穗宁进厨房拿了个竹筐,对正在院子里煎药的花小棘道:“我看家里似乎没多少吃的,我去摘点野菜回来。你煎好药给昭明喝了就让他睡一觉,这段时间真的麻烦你了。”
“嗐,这有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花小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有些羞涩道。
昭宜姐好像没那么冷硬,变得直白了些呢。
以前昭宜姐都不会说这些话,看来这三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想起昭宜姐满身泥泞鲜血回来的模样,花小棘仍有些触目惊心。
“要不今日还是不要出去摘了,我家里还有些吃的,也够吃几日。”
花小棘看着昭宜姐脖颈处触目惊心的红痕,担忧道。
“没事,我不走远,就在这附近,很快就回来。”
原主记忆中,三公里外山脚下有一片野菜地,那里是无主之地,穷苦吃不起饭的人家都会有那里摘些野菜回家充饥,她去去就回,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
而且有件事,她需要确认一下,怕晚了那东西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