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闻汀被噎了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易兰抢过她手里装了水的纸杯,绕过吸管,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她可真是渴死了,昏睡之前,这人就说要给自己找水喝,都好几个时辰过去了,也没见她找来一滴水,她一口气干完了小半杯水,纸杯往江闻汀手里一塞,偏头睡过去了。
江闻汀人都惊住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有些疏忽了,急忙道歉:“对不起啊易兰,之前就说要给你找水喝的,发生了一点意外,回来人一多,又给耽搁了,都是我不好,我下次一定注意!”
易兰听到“意外”二字,猛地想起来,那个叫小如的丫头说,刚才楼道里有什么人对着她的脸怎么怎么地,还问她心里有多慌自己不知道吗,还有当年的什么事。
她不清楚,失去记忆的江闻汀,在这个世界里到底经历了哪些事情,她为什么会慌,会害怕,是上辈子亏心事做多了,遭到报应了吗?
“易兰,”江闻汀又接了半杯温水过来,“你还渴不渴,要不要再喝一点?”
她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易兰想了下,要么还是再喝点吧,免得等会儿没水喝,被活活渴死,渴死比饿死要难受太多了。
于是,她又一口气干完了大半杯水,冒烟的喉咙得到了舒缓,身上的疲惫感就就没那么明显了。
一会儿,小如拿消炎漱口水和冰硼散进来,江闻汀很认真、很细心地给她清理口腔,小如看不惯,醋溜溜地说:“我去楼下打包点白粥上来,真是麻烦死了!”
江闻汀知道,她就是嘴上毒辣,心肠其实很软,很善良。
等小如离开,她便一点一点跟易兰解释:“易兰,小如她性格就是那样,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她其实是担心肉燕里面有咸味,会刺激到你口腔发炎的地方,所以才下去买白粥的。”
易兰淡淡一句:“她大可不必!”
江闻汀:……
得,这俩人真是天生死对头,互相看不顺眼,以后只能由她夹在中间和稀泥咯!
小如打包了一份白粥,和一些江闻汀平时比较喜欢吃的水果上来,易兰一开始不愿意吃对方带来的食物,被江闻汀好说歹说吃了小半碗。
有了食物和水分的摄入,她虚弱的身体又强壮了几分。
当天晚上,江闻汀和小如一起留下来照顾,病房里只有一张陪护床,江闻汀将陪护床让给了小如,自己租了张行军床睡易兰旁边,半夜的时候,还爬起来好几次,问她要不要上厕所之类的。
易兰对她的照顾倒是接受得心安理得。
次日,江闻汀托小如去她们住的酒店带了些生活用品和换洗衣物过来,小如虽然很不喜欢易兰,但看在江闻汀的面子上,也还是硬着头皮来回辗转。
三人经过一天的相处,易兰总是沉默寡言,面对小如的冷言冷语,她甚至连一个像样的眼神都不会给她,完全就是把对方当空气,只有面对江闻汀的时候,还能稍微有点回应,但也仅是有点回应。
第三天上午,江闻汀看着医生给她把吊瓶打好,又跟小如千叮咛万嘱咐交代了好几遍,自己才去的影视城,拍摄需要提前2-3小时进场,准备妆造、熟悉剧本。
江闻汀的妆造时间是12:30-14:30,先花神的那段台词她已经烂熟于心了,所以等待化妆的这段时间她又忍不住给小如打了个视频过去。
“怎么样小如,吊瓶应该快结束了吧?你们中午吃了点什么?”
易兰本来在闭眸小憩,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睁眼看过去。
小如见状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将摄像头翻了个面,打到易兰病床上:“还剩这么多,看把你操闲心操的!”
江闻汀温和笑着,耐心听她数落。
易兰的眼睛一直往手机听筒上看,寻找江闻汀的影子。
小如看见她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就来气:“你瞅什么瞅啊,跟你说话了吗?”
江闻汀无奈笑:“小如,你别老凶易兰,把手机给她,我看看她怎么样了?”
对面更加炸毛:“江闻汀,敢情你打视频过来就是要跟她说话的是吧?她是你什么人啊,这么关心你咋不自己过来照顾,托我帮忙算什么事情!”
“哎呀,小如,”江闻汀使出自己的杀手锏,“我错了嘛,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她本身就温柔,撒娇起来嗓音清清冽冽的,十分好听,小如总是无法拒绝这样的上司,她冷着脸,沉默了一阵,将摄像头前置,手机塞给病床上的人:“呐,自己拿着,我可不伺候你!”
易兰下意识接住手机,下一秒,江闻汀的大半张脸赫然出现在屏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