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觉得人可爱摸了摸她的头,“日后相互照应。”
小薇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三娘子不必这么客气。”
总算熬到出发的日子,沈父和林闻溪在门口送她,沈年要上马车走的时候,沈父是千般的不舍,拉着沈年的衣袖一再嘱托。
相处了这些时日,沈年也不免动容,好不容易才动了身。
去兰城的路不远不近,两人走了十来天才到。
兰城虽没有京城繁华气派,但也算得上热闹,街上叫卖声此起彼伏,各种铺子,酒馆里头都人来人往的。
两人边走边逛终于到了住处,这地方听小薇说是她母亲在这临时外任置办的,没住多久就回京了,因为这院子不大,只有一个主屋和两个偏房,所以也就懒得派人打理,荒废在这里。
门前杂草丛生,掩住了半扇门,仔细看才发现门上有一个大窟窿,而且风一吹,就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从那个破洞看进去,里面也是野草横生,屋前的栏杆上也爬满了枯藤,破败不堪。
“三娘子,这院子还能住人吗?”小薇一脸绝望的说。
沈年也面露难色,不过再怎么说还算有个地方住,拍拍小薇的肩,安慰道:“这就是书里的陋室,可以修身养性。”
“可我看着这跟野地也没什么差别。”
“咱们稍微收拾收拾,还是能住的嘛,走吧。”沈年说完就故作坚定去推门,没想到刚碰到门,还没使力,门板就砰的一声直直倒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小薇生无可恋的盯着沈年僵直的背影问道:“三娘子还要住吗?”
话音刚落,沈年就火速拉着小薇头也不回的去街上找了个客栈住。
两人匆匆吃了点东西,坐在桌前面面相觑,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兴奋。
“姑娘,出门时主人只给了我们些盘缠,咱们客栈也住不起几天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办才好?”小薇满面愁容的说。
沈年打起精神说:“明日先前堤坝上报到,那院子咱们先大致收拾加固一下,之后在慢慢修缮吧。”
小薇也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第二日沈年和小薇拿了沈母写的书信去找了刘管事。刘管事拿过书信扫了一眼,又瞥了瞥沈年,说道:“沈大人已经跟我打过招呼,说叫我不必客气,只管使唤你就是。”
沈年闻言乖巧的回道:“是,您吩咐就好,我一定好好干。”
刘管事指了指正在远处的一群人,她们各个肩上都扛着两大袋东西,正往另一个地方搬。“看见了没,去吧,她们干什么你就跟着干,晚上领工钱。”说罢就转身走了。
沈年带着小薇过去干起活来,虽说这里的女人耐力强,可一早上片刻不停,也把两人累的够呛。
一直到日中,两人才得以坐下休息片刻。
沈年就着水啃着馒头,一旁的小薇边吃边断断续续的说:“三娘子,我跟她们打听说干一天才给五十文钱,而且咱们哪还有力气收拾院子。”
沈年皱着眉头,想了想说:“反正也是按天算钱,咱俩干一天休息半日,饿不死就成,得抓紧把院子先弄好。”
沈年看着小薇,十分愧疚因为自己让她这么小就跟着自己受苦,又摸了摸她的头说:“是我连累你了。”
小薇急忙摇头说:“三娘子人好,跟着你不苦。”
之后的大半个月,两人就这样一日在河道做工,一日修整院子。
小薇时常被沈年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螺丝螺母,钢材铁板惊一大跳。
沈年只是笑而不语,埋头苦干,一点不像养尊处优的官家娘子。
终于将院子收拾的像个样子,两人搬进去的时候高兴的喝了一大壶酒。
有了住处,沈年没了后顾之忧,在心中盘算着如何接近女主罗从宛。
兰城不大,一打听便知罗家住在何处,为了不显刻意,沈年大费周章的策划了一场巧遇。
春闱将近,罗从宛关在家中苦读,唯有买书的时候才出门一趟,沈年瞅准时机和她在书铺门口撞了个满怀。
沈年得逞暗地偷笑将罗从宛扶了起来,“抱歉,娘子无事吧。”
罗从宛虽不爽的瞥她一眼,但并未与她计较,拍拍身上的灰欲走。
沈年假装热情寒暄:“你是罗家娘子吧,真是有缘。”
“你是?”
“家母沈运儒与罗大人是同窗是旧识,母亲还叫我去拜访,一直忙着未曾来得及去。”
虽然沈修撰叫她来拜访是沈年胡诌的,但二人曾为同窗之事可不假,所以沈年搭这个讪并不心虚。
既是母亲同僚好意拜访,罗从宛没有不迎的道理,顺着沈年的话头请她去罗府坐坐。
沈年自然乐得去,罗府院落不大,沈年被罗从宛带到正厅喝了一杯清茶,随后罗从宛引着母亲来见她。
罗督丞对沈年为人有所耳闻,但考虑着沈修撰的名头,才勉强前来一见。
沈年彬彬有礼,罗大人也不吝多问了几句。
沈年直言自己现在堤坝上当工,罗督丞人以为沈年是来求她照拂的,面色又冷淡下来。
沈年察言观色并未久留,离案发还有些时日,她并不急于这着一时。
修坝需凿山挖石,来往搬运,沈年日日瞧着劳工们肩挑背抗又苦又费力,白天在沙地上琢磨着图纸,晚上在空间里加工铁锹,运石车轮这些简单工具第二日带去现场。
沈年制的用具轻便耐用,河道上消息传的很快,罗督丞也有所耳闻,沈年再来府里寻罗从宛的时候罗府中下人也不推三阻四的了。
一切进展顺利,就在沈年以为她的日子要好起来的时候,一封信打破了她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