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知道这代价只会让停云越来越厌恶他。
他不记得了。停云说过,她是武将之女。
他与停云的第二次见面也是意外。
那时与第一次相遇,已经相隔几个月了。
边关的十月份就开始下雪,而且很大,厚厚的雪掩盖了草原,黄沙和生机。
侍朋养了一只雪雕,自上次放出去让它独自去觅食后,已经过了十日,都没见回来的影子。
侍朋只好亲自去找。
侍朋去了它常去山头,都没有找到,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但是下人都没说话,他也不好气馁,只好骑着马继续寻找。
来到一处从未来过的山头。
侍朋知道自己已经越过边境线了,但是没什么好怕的,他从未将齐国人放在眼里。
看着下山那些被翻出来的草根,侍朋就知道这里一定有雪兔,他的宝贝雪雕也一定在上面,所以就下马往山顶走。
下人也是远远跟在他后面,害怕自己出了什么声音,吓跑了猎物或者雪雕,然后就命丧于此,全尸都留不得。
侍朋也十分享受自己一个人攀登的快感,没管其它的,就往上爬。
全然不知山的另一边有谈论的声音。
终于到了山顶。
山顶也是雪白一片,只是有些雪堆,像是什么东西藏匿的地点。
侍朋周围望了望,就开始呼喊自己的雪雕。
神秘的声音在山顶环绕,加上缓缓飘落的雪,显得更加诡异。
只见另一边有声响,侍朋以为是它,就静静地等着它出来。
可是好一晌,最后站起来的是一个女子,披着中原人才会披的斗篷,上面还有兔子毛做的围脖,好不精致。
侍朋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就轻声蹲了下来。
想着这上面这么冷,她应该很快就会下去。
面前的雪堆挡住了自己的视线,没等到离开的声音,只有自己雪雕的叫声和女子摔倒的声音。
一时间血腥味也开始漫延,淡淡的只是一瞬,就没有了,像是被雪冰冻了。
侍朋听出了自己雪雕的声音,以为是它受伤了,就连忙出来查看。
只看见原本带着帽子的女子露出了自己的脸颊。
他认出了,那是几个月的那个女子,停云。
雪雕原本在停云身边,看见侍朋就从停云身边起飞,飞到了侍朋的肩上。
过程中再一次抓伤停云的肩膀。
侍朋与跌坐在地上的女子对视,他看见了女子眼中的不满与嫌弃。
侍朋想走过去,将停云扶起,可是他要走近时,停云就自己起来,然后警惕地往后退。
停云捂住自己的肩上的伤口,只是抓伤,但是伤口很长,刚才动时又淌出几滴血。
“公子这雪雕真是纨绔,与你一样。”
停云也认出了他。
“我,它可能以为你是坏人,误伤了停云小姐,侍朋代它向你赔不是。”
侍朋知道她认出了自己很是开心,想要靠近。
“公子站在那就好,还是别过来了,毕竟这雪雕不识人。”
停云消除了心中的疑虑也就不害怕了,站得直直的。
“公子冒着大雪来此,就是找它?”
停云警惕,毕竟这大雪天,军中士兵是不许外出,周边居民也不会外出,他一个人来此有些可疑。
“是,它许是走丢了,有十日没有回去。”
“公子倒是紧张它,只是可怜我的兔子。”
停云想起了,自己上次被他射死的兔子。
“我说了我可以赔给你。”
“不需要。”
“看样子,公子家中定是非富即贵,以后还是不要独自来此地方,两国交界处,不太平。”
“还有既然是家养的雪雕,以后还是多喂些吃食,免得在野外乱咬人。”
说完停云就要离开,半山腰,军师和牧伴阳还等着她。
“你说完了,该我问了,这大雪天,你一个女子独自一人来此干什么?”
“练胆。”
“怎么公子看不起女子?”
停云听了他的话有些气愤,女子又如何,她的几位姐姐都是个顶个的高手。
侍朋不知该怎么说,只觉得自己说什么,她都一股火。
“你的伤?”
“要不下次,我定带着诚意给你赔不是。”
“下月初三,在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我等你。”
侍朋说着,想让她同意。
“这伤公子无需挂怀,至于下次,既然能有第二次,那就会有第三次。”
停云已经意识到自己上来太久了,害怕他们担心就要离开。
“公子还是快些下山,大雪天不安全。”
停云说完就离开了,只是下山的步子蹒跚,让他看了笑话。
侍朋一直看着停云的身影消失,直到看不见也听不见她的声音。
“感谢你,只是下次你若是再遇见她,断不可伤她咯。”
侍朋抚摸着自己肩上的雪雕。
雪雕已经瘦了许多,看来今日有这些人的打扰,又没有捕到兔子。
“以后多给你喂些吃的。”
侍朋又对雪雕说,然后看来了一眼这山上的景色,才慢悠悠地下山。
雪好像大了些,她应该是关心他才让他早些下山吧。
反正他心中是这样想的。
中原女子,果真有趣。
停云下到半山腰,牧伴阳就来接她了。
看见了她身上的伤口,就知道自己死定了。
“哥,没事。只是有只饿疯了的雪雕抓了一下,不碍事。”
军师看见了,没有多问,只是将随身带着的药膏给了停云,让她别给他父亲说。
今日练胆,倒是有些不合时宜了。
停云离开,见没有碰到侍朋才安心。
侍朋回到宫殿,换掉自己被雪打湿的外袍。
只穿了里衣,但是也不感觉冷,因为他的宫殿炭火永远是最足的。
雪雕已经被下人喂得饱饱的,此刻正在梳理自己的羽毛。
他虽看着雪雕,可是心中却想的是:停云捂着伤口,不服气的样子,有些可怜,又有些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