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司衍将递来的玉简大致瞄了几眼,看向千盏,似笑非笑,“千盏,单一水灵根,剑道双修,看似无害,实则未展露任何绝招……至少可进前十五。”
“阿锦都是前十,为什么我比她落后五名?难道男修真不如女修吗?”千盏嚷嚷着翻阅玉简。
洛锦朝他扮鬼脸,“因为你娃娃脸。”
千盏:“……”明明两者没关系!
看到千盏吃瘪,陌笺忍不住笑出声。
察觉三人同时看她,陌笺再次笑起来,“咱们似乎太爱凑热闹了。”指了指旁边安安静静的路远,“特别是在阿远的衬托下。”
洛锦背对路远,凑近陌笺小声嘀咕:“咱们这样,会不会影响心境呀?”
最不客气的就是近几年常与洛锦斗嘴的千盏,他当即就笑出了声:“别人我不知道,但你不是道修,不用特地修心。”
陌笺将注意力放到玉简上,翻看着参赛者的讯息,“阿衍也是被看好的前十之一呢。”末了,还朝司衍微微笑,“司衍男生女相、男生女相、男生女相,评论者说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强调三遍。”
不出陌笺所料,司衍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从陌笺的笑容里,他感觉到了深深恶意。
陌笺扫见玉简中说路远也是前十的有力竞争者,看来只有她一个人是被看好的前三之一呢,嗯,她很满意。
抬起头,她微微抿唇笑得矜持无比,表情无辜得简直令人发指。
司衍:不知为何他的手好痒,好想使用那些被他封存起来的符箓。
藏青榜的排名赛,主要负责人仍是藏无纱,身边两侧站的是五年前领队的虚字辈修士。听说这次时间紧,藏青盟之后有别的安排,所以藏青榜排名赛季即将开始。
陌笺:幸好她刚好卡着时间出关了,要是错过就亏了。
站在公告栏前的藏无纱早已驭使藏青笔在空中画出了对擂表。每次对擂都是随机分配,也许元婴后期对上元婴初期,也许元婴中期遇上元婴大圆满,一切皆有可能。
每个参赛者都允许有两次失败,累计负三场彻底出局,未满则可以继续参加名次角逐。
且每人每天只比试一场,第二日再打乱顺序重新对擂,即是说有可能昨日对手也是今日对手,这事谁也说不准。加上三败才出局,即是最早也得第三日才会出现淘汰者。
宽阔的广场只准备了同时供五十组修士对擂的比试台,半空那张半透明的对擂表只显示了即将上台的一百个名字和对应的比试台。
第一轮五十组比试里有洛锦路远的玉牌号,陌笺顺势记下了两人对手的号码。
赛前预报连每个参赛者的玉牌号都写明了,陌笺将记下来的号码与玉简里的对照了一下,两人元婴初期,从详解看上去说不上有多出彩,比较中规中矩,算是稳扎稳打的一类,就看洛锦路远的上台表现了。
“榜上有名者速速前往对应比试台,一炷香后比试开始,逾期不至者视为负一场。”
藏无纱手一扬,藏青笔转动间流光溢彩,丝丝凌厉溢出笔尖。
洛锦与路远都不是会轻敌的人,陌笺不打算叮嘱什么,只目送他们走上台去。
千盏见陌笺与司衍站在原地没有动,似乎没有凑近观看的意思,不由有些疑惑:“不去看看?”
陌笺低头看玉简,打算将这上面的讯息尽可能记下,毕竟后面也没那么多时间让她挨个儿对照着寻找,口中道:“这才第一场,藏拙的人居多,少有人会使出真正实力。”除非真是到了绝境或确有一拼之力。
司衍总结一句:“所以没有看的必要。”
千盏撇撇嘴,本就闲不住的他觉得眼前这两个人还真是平淡得有些无趣,摆摆手说游商那边好像还有些不外传的秘闻,他先过去转转,一溜烟消失不见。
明明赛前预报内也有不少秘闻……陌笺顿了顿,看向司衍,有些不确定自己想到的:“阿盏……已经将里面的秘闻看完了?”所以才打算去找游商们深入探讨……
司衍不知自己该笑还是怎么,显得颇为无奈,“他对这方面的兴趣倒是比我们还浓厚。”
陌笺的判断是对的,洛锦的对手并不棘手,她很快就回来了。
遥遥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陌笺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看到对擂表上刷出了自己的牌号丙字一号。
参加排名赛的参赛者所用墨玉牌都是代表第三轮的丙字,对擂表上也就省去了前缀,只有数字在列。
虽说藏青盟一直对外宣称排名赛无人为操纵的可能,但目前上场的修士中始终没有元婴期大圆满之间的对决。
或许藏青盟打算将最剑拔弩张的部分留到最后。
陌笺一边这么猜测,一边同迎面而来的洛锦击了一掌,走向比试台。
对面男修是陌笺横扫演武堂时与她对练过的其中一人,因其不信邪被自己虐按着打过好几次所以被陌笺记住了。
当他看到上台的对手是陌笺,死去的记忆扑面而来攻击着自己,瞬间变了脸色。
他打不过她,他知道的。特别是在被完虐了好几次之后,他更加清楚自己没有一丝胜的机会。
垂死挣扎还是保存实力,他该选哪一个?
男修与陌笺遥遥相对,后者只站在原地浅浅笑着,眼中看不出丁点儿笑意,那仿佛只是她的习惯表情,习惯地勾起唇,习惯地弯起眸,没有任何情绪掺在里边。
即使垂死挣扎,也不会增加在她心里的记忆吧?没必要自取其辱了。男修心中微涩,看向裁判,“我认输。”
转身跳下比试台,头也不回。
咦?陌笺微微挑起眉,还以为对面这个天人交战半天不想认输的修士会在几年后的今天给自己一个震撼,但为何突然认输了?好像哪里不对。
想起玉简里对此人的评价是善于权衡,陌笺猜想他可能是想到反正打不过自己,不如将底牌和实力留到后面,保住后面的胜局。毕竟每天有一场比试,与自己比试后或许不够休息时间来恢复。
陌笺越想越是这么个理,易地而处的话她也可能作出如此选择,不愧是善于权衡之人。
陌笺这么想着,在裁判的宣判下转身跳下比试台。
既然大家都不打算过早暴露实力,那她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还不如回洞府琢磨琢磨阵法,于是她同司衍等人打了声招呼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