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前的那起案件里,凶手最终被抓到了吗?”
“那一起案件里凶手是他的学生,因为受到不公的待遇想要毒杀自己的导师,后来却在将毒药送给自己的导师后没多久就高坠身亡了,警方认为他死于自杀。”
“您不认可警方的结论吗?”路晨舟接着问。
杨教授到底是老江湖了,并没有明着拆L市市局的台,只是说:“现场的情况没办法很好地通过侦查实验模拟出来,在那起案件里,始终有一个云遮雾罩绕故弄玄虚的‘他者’,她好像掌控着一切事情的走向,又好像什么都没参与,给人的感觉和当下这个案子非常相似。他有意无意地将一些重要信息透露给案件相关者,但我们至今没找到他参与到案件中直接证据。”
“谢谢您,杨叔。”路晨舟站起身来给杨教授鞠了一躬,“审完严月七我会联系L市市局的。”
“不用谢,你们老杨当年在警校是睡我上铺的兄弟。”杨教授天生就亲和,一进大学发现有人和自己同姓还在同一个宿舍,很快就处成了铁哥们。
他才来两天老杨已经找了他多少次了,次次都是为了手里的这个宝贝疙瘩,不想放人去干缉毒,一来是想保护他,二来也是看中路晨舟在刑侦方向难得的天分,用老杨的话说“这小子一进市局我就知道他是干刑侦的料。”
把“他者”的消息透露给他,至少又能帮老杨将他拴一阵子,剩下的就靠老杨自己了。
高颖他们一行回到市局已经是傍晚了,走进市局的玻璃门没想到又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张老师,您来是……”高颖笑着和张燕打了个招呼。
其实上次当着高颖一个学生的面承认对自己晋升举足轻重的那篇文章涉及占用他人研究成果,再次面对高颖张燕是有点尴尬的,于是只是简单解释了一句“王法医让我过来签字”就匆匆往法医室去了。
纪清凑到高颖耳边低声同她解释:“尸检已经结束了,应该是通知家属过来接遗体回去的。”
纪清带着高颖往自己休息室去,想给她冲杯饮料,路过解剖室的时候看到盖着白布的解剖床边上,王法医将一个很小的自封袋交到了张燕手上。
“这是从你母亲身上取下来的,不能进焚烧炉,你们家属自行处理吧。”
“这是什么?”张燕不解地看着手里这个被装在透明自封袋里的金属圆环。
“避孕环,你们这代人的确没怎么见过了。”避孕环是一种植入式的避孕措施,对女性的身体终归存在伤害的。
“不过您母亲的这枚,不像是国家统发的。”王法医最终还是提了一句。当年正值计划生育时期,夫妻双方一方属于工职人员的,生下第一个孩子两年后都需要植入环。
“您能看出来这个环是什么时候植入的吗?”
“应该是1996年,环的内测有生产批号。”王法医拿过自封袋隔着袋子示意给张燕看。
1996年?张燕有些懵了,是她出生后的第二年,为什么母亲要在生产后第二年,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好的情况下这么着急地植入避孕环呢?她只能想到一种可能——她对其他的避孕方式不信任。
张燕脑海里突然闪过小时候爸爸妈妈吵架时她偷偷贴在门上听的时候,听到妈妈愤怒地质问道:“当年你明明带了套的,你敢不敢告诉我,张燕到底是怎么来的?”
当时的张燕不明白,但如今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原来她的存在真的是建立在爸爸对妈妈的欺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