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嘉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正准备吹头发,就见Sunny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溜进了他的房间,见他出来又叼起旁边的球,奔到他腿边。
“今天下午回来不是陪你玩了吗?”芮嘉低头皱了皱眉,随后坐在地板上,宠溺地挠起小家伙的下巴。
“你可真磨人啊。”但还是没忍住,又陪它玩了几分钟,他才起身去收拾行李箱。
由于带的东西并不算多,他只拉了个小行李箱。
芮嘉将里面的衣服拿出来,放到床上,叹出一口气,脑袋刚要放空,就见小狗又凑到旁边,软软的毛蹭着他的腿肚,有点痒。
“汪!”
“别闹了,”芮嘉视线还落在衣服上,没看它,“等我收拾完再陪你玩。”
“汪!”可小家伙这时候却偏偏听不懂,仍然一直在他旁边打转。
“Sunny!”芮嘉渐渐失去耐心,有些不悦地开口呵了一声,“你要听话,只有听话的狗——”
垂眸看到小家伙的动作,他瞳孔一缩,“别叼那个!”
可或许是声音太大,小家伙被吓到,直接叼着东西,腿蹬得像火轮一样,亡命似地逃了出去。
“Sunny!”
“回来!”
芮嘉扑了空,急得赶忙站起来,一个趔趄没站稳差点摔倒,但来不及管,也跟着奔出房间。
Sunny实在是太能跑,芮嘉在客厅一边追,一边低声喊它,但来回追了几圈,还是没将东西要回来。
最后,芮嘉喘着气,双手按在膝盖上,视线盯着还跑个不停的小东西,一时有些苦涩。
直到,在他满眼震惊中,Sunny跑进段宋房间。
芮嘉:“……”
好的,成功心死。
毁灭吧。
除非,这家伙现在立马叼着东西跑出来,他保证不打它。
两分钟后,芮嘉盯着空荡荡的门口,伸手抹了一把脸,现在出来也行。
OK,没有。
三分钟后,依然没有。
四分钟后,意料之中,还是没有……
最后,芮嘉皱着眉,终于认命地叹出一口气,拖着填了铅的脚,沉重地挪向那个亮光的门口。
脚步停在门前,就里面的人正坐在床沿,盯着手里的那串十八籽,若有所思。
而旁边,某位“叛徒”正乖乖地蹲坐着,仰头也瞧着自己送来的“战利品”,等待邀功行赏。
芮嘉恨铁不成钢地闭了闭眼,准备人为阻断它与某位泰迪小姐的约会,至少一周起步。
似乎是瞥到他的身影,视野里的男人抬起眸,朝这边望过来。
芮嘉急忙将乱七八糟的思绪全胡乱放到一边,心虚地舔了舔唇。
“那个……”他看着段宋手中的东西,磕磕绊绊地开口,“我也不知道Sunny为什么会叼过来给你……”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糊作一团,倒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芮嘉想着攥了攥手指。
段宋盯着他,眸底闪过一丝晦暗,忽然开口,“进来吧。”
“额,好。”
走进去,芮嘉才看到段宋的床旁也摊着一个行李箱,目前只装着一件叠放整齐的短袖。
“怎么……收拾行李了?是要出差吗?”
“嗯,”段宋已经撤回目光,淡声道,“出差一周。”
“一周?”芮嘉觉得格外突然,一时卡壳,眨了眨眼睛。
Sunny被他的声音吓到,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但段宋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指腹小幅度摩挲着一颗珠子,冷着声音转了话题,“我以为你早把这东西扔了。”
芮嘉怔了怔,走过去将东西接到手中,思绪乱飘。
沉默许久,他咬了下唇,低下头,“没有,是后来专门找人修好了的。”
“你还真是闲。”段宋冷漠地挖苦他一句,抓起床头的水杯,咽下去一口水。
“才不是……”芮嘉想解释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现在说似乎不怎么合适,指弯蹭了蹭鼻尖,声音低下去。
当年,他一个人带着断掉的珠串,连夜奔到东南的寺庙,却被师父告知这断了的东西不能再串起来,也不能再戴。
说是这东西已经替他挡了灾,再戴不吉利。但最后他好说歹说,求了半天,师父到底还是心软,给了一条绳子,让他回去自己串。
那之后,他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地戴着,怕再断,但却没想到今天会被Sunny叼到原主人手中。
算是冥冥之中的缘分么?或许吧。芮嘉想。
“腿上怎么了?”思忖间,段宋忽然打断他的思绪,芮嘉回过神,看到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腿上,也顺着往下看。
穿着的睡裤只到大腿中间,剩下的皮肤裸露着,膝盖似乎还带着热水烫出来的红,但现在已经变成很淡的粉色。
而就在左边的那片粉色之下,有一小块青黑色的淤青。
芮嘉弯腰瞧了几秒,如果段宋不说,他确实不会注意到。
回想起什么,他直起身,如实说,“好像是今天早上挤地铁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凳子弄的。”
“反正不是什么大事儿。”
段宋听着,像是混进夜色的眸子深沉地看着他,神色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哥哥,你放心,真的没事儿。”芮嘉隐约猜出他的心思,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不过也确实没什么痛感。
闻言,段宋冷哼一声,语气有些不耐烦,“没事儿就滚。”
“不要!”芮嘉回得斩钉截铁,说完还不等对方开口,自己倒先不好意思起来,压低声音嗫嚅着解释,“我……我还有事情没说。”
段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