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有要你的保护!我只是还没有熟悉立体机动而已…”艾伦有些气愤的回嘴到。“等等不要吵架啊你们两…”阿明慌忙进行劝阻,三人就这么有说有笑的向前走去。德利特在后面踱步,看着走的越来越远的三人,准备就这么跟在他们身后——反正自己本来就是个外来者。
突然,德利特感觉自己的手被拉住了,他有些错愕的抬头,面前一头熟悉的黑发让他有些惊讶:“三笠?”听到哥哥的叫声,三笠回头看着德利特:“怎么一个人落在后面了?心情不好吗?”德利特愣住了:“我……”
“三笠——哥哥——快过来啊,要赶不上吃饭了!”不远处的艾伦和阿明挥舞着手,招呼着兄妹两快些过去。
“走吧,哥哥。”三笠转过头,继续拉着德利特向前走去。看着眼前不善言辞但一直拉着自己的妹妹,德利特低着头,微微的笑了起来:“是啊…我在想什么呢。”
眼前这三个人,可是自己亲手挑选的家人啊。
“来了!”高声回应着不远处的艾伦与阿明,德利特反拉着三笠的手跑了起来。
休息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夜幕降临,白天劳累了许久的训练兵们也都纷纷睡熟了。但训练场上似乎还有两道身影。
月光浸透训练场沙地时,德利特单手撑着木桩翻过围墙,黑发在夜风中扬起利落的弧度。他的琥珀色瞳孔倒映着身后迟疑的莱纳:“再磨蹭就要被基斯教官发现了哦,莱纳。”
“但你是空手…”莱纳话音未落便被拽住手腕,少年指尖的温度烫得他耳根发麻。借着月光他才发现德利特只穿着单薄训练服,衣摆下隐约可见的腰线竟比阿尼还要精瘦——这具看似脆弱的身体里似乎藏着深不可测的力量?。
木刀挥空的脆响划破寂静。德利特旋身躲过莱纳的劈砍,后仰时露出脖颈处随动作滚动的喉结,却在对方突袭下盘的瞬间骤然消失。莱纳甚至没看清他是如何绕到背后的,膝盖已重重磕进沙地,脖颈被冰凉的手掌虚扣住要害。
“第六次了。”带着笑意的吐息拂过后颈,莱纳能感觉到德利特胸膛隔着衣料传来的震动。这个在各个项目上都大放异彩的少年,此刻却像只慵懒的猫科动物般用木刀戳他后背:“别总想着用蛮力啊。”
当莱纳第十三次被过肩摔时,月光恰好照亮德利特突然变金的瞳孔。那双眼睛里燃烧着连本人都未曾察觉的亢奋,像被奈克瑟斯之光点燃的星火?。他跨坐在莱纳腰腹压制对方,指尖无意识擦过金发青年渗血的唇角:“疼吗?”
突然爆发的力量让莱纳成功反制。两人在沙地上翻滚数圈,最终以德利特的后脑撞上树根告终。他蜷着扭伤的脚踝笑出声,莱纳本想关心两句,但看着一幅狼狈样的德利特也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背你回去。”总算是止住了笑意,莱纳的声音比平时沙哑三分,却换来德利特更放肆的笑声:“要公主抱才对吧?”莱纳也没客气了,拦腰把德利特抱了起来:“腿受伤了还在这贫嘴呢。”在月光的照耀下,两人就这么慢慢向宿舍走去。
月光从木板缝隙漏进来,德利特摊开四肢陷在床褥里,指尖还残留着莱纳衣服粗糙的触感。他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蜘蛛网发笑——那家伙抱他回来时紧张得差点撞翻晾衣架,活像匹驮着易碎瓷器的战马。奈克瑟斯之光在血管里温和流淌,仿佛母亲轻拍婴儿后背的节奏,让他想起三笠家壁炉旁烤松饼的香气。原来被体温包裹的感觉如此具象,他蜷缩起被莱纳触碰过的左腿,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心雀跃的让人震惊。
“下次该教他怎么用肘击死角...”他对着空气比划,手腕翻动时带起一阵裹着青草味的夜风。训练场沙砾摩擦皮肤的刺痛、莱纳喉结滚动的震颤、莱纳背部结实的触感,此刻都化作暖流冲刷着记忆的堤坝。他放任自己沉溺在这份陌生的安宁里,直到意识模糊前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原来被人稳稳托住后背时,连月光都会变得毛茸茸的。
莱纳这边,他盯着上铺床板的木纹,鼻腔里挥之不去的是德利特发间松脂与汗水的混合气息。他反复摩挲右手虎口——那里还残留着掐住对方腰侧时凹陷的触感,像攥住一捧会呼吸的雪。月光透过窗棱在他掌心割裂出明暗交界线,恍惚间与多年前马赛被巨人吞噬时的血光重叠。
“不过是战术性肢体接触。”他猛地翻了个身,床板发出濒临散架的呻吟。德利特被汗水浸透的后颈、月光下流转的金瞳、因疼痛蜷缩时突出的肩胛骨,这些画面如同破城槌撞击着他用战士誓言筑起的高墙。某个荒诞的念头突然刺穿理智:如果这个总带着阳光气息的“恶魔后裔”知晓自己就是撞破玛利亚之墙的元凶,是否还会用那样温顺的姿态靠在他肩头?
他用力咬住下唇,血腥味在舌尖炸开。马莱教官的训诫在耳畔轰鸣,可记忆偏偏背叛般回放着今夜最危险的细节——当德利特因痛抓紧他胸襟时,自己加速的心跳里竟掺杂着卑劣的欢愉。
当月光漫过莱纳的床沿时,他的手指无意识抚过军服上被德利特抓皱的衣襟,突然惊觉这褶皱竟与故乡海岸线的弧度如此相似——那既是他背负罪孽的起点,也是此刻胸腔里疯狂滋长的温柔深渊。
他们两个,早就在相互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