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纳?”
看着眼前人再也没了回应,德利特愣住了。他想起阿克曼夫妇,想起卡尔菈阿姨,想起因为自己的无能而失去的重要之人。现在,他似乎又要失去自己的心上人。
“……不,不!!!”咬牙切齿的拿出了进化信赖者,再也不想去管什么身份暴露的问题,德利特没有一丝犹豫地拔出了短剑:
“怎么可能再次失去,还是失去你!!”
耀眼的光芒轰然炸裂,奈克瑟斯撞碎雪幕的姿态宛如逆飞的流星,冰晶在光翼下熔成虹雾。也就在这刹那间,极光正从银河尽头奔涌而来。
奈克瑟斯落在了地上,光粒子消散的瞬间,德利特接住了滑落的莱纳。
“给我好好活着。”随着光慢慢流入莱纳的身体,他的脸色也渐渐的恢复了不少。
德利特背着昏迷的莱纳撞进翡翠色天幕,翡翠色的极光如绸缎般垂落天际,将雪原染成一片流动的星海。光粒子在雪原熔出焦黑的沟壑。他右肩的布料被莱纳的血浸透,在零下六十度的严寒中冻成猩红的铠甲。
“撑住...”德利特的靴底碾碎冰层下的远古苔藓,“要是因为我让你出事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当德利特力竭跪倒在冰湖边缘,极光恰好漫过天穹。翡翠与绛红的光绸缠绕着坠下,将莱纳惨白的脸染成神像。德利特扯开冻硬的领巾,用光粒子暖化雪水,尝试给莱纳喂一些水。
莱纳在冰湖边缘苏醒时,就看到德利特正用尝试融化雪水。翡翠色极光突然漫过天穹,将少年睫羽上的冰晶染成星屑。
翡翠色的极光如绸缎般垂落天际,将雪原染成一片流动的星海。莱纳的意识在光晕中浮沉,恍惚间嗅到德利特衣领间松脂与硝烟混杂的气息——那是训练兵团特供的防冻剂味道,此刻却与记忆中的马莱海风诡异地重叠。他尝试抬起未受伤的右臂,指尖触到德利特后颈渗血的绷带,奈克瑟斯之光的余温正从溃烂的皮肤下渗出,将雪粒熔成细碎的金砂?。
他突然也什么都不想管了。
什么马莱,什么使命什么任务,全都去他妈的吧。
莱纳的嘴唇贴上领巾时,极光突然大盛。他沾血的指尖抚过德利特开裂的嘴角:“那天带你去看风景的时候……”每说一字都有血珠滚落,“你脸上那点笑意,就让我…好想亲你。”
德利特的光之力突然沸腾,胸口的不死鸟迸发的金辉与极光交融。他发狠般吻住莱纳的喘息,两人的血在唇齿间熔成滚烫的合金:“听着...我以后每天…”犬齿刺破对方下唇,"亲自纠正你的每个错误姿势...”
莱纳紧紧的握住了德利特的手掌:“那就…一言为定。”
极光在他们交缠的指缝里流淌。这一刻,没有马莱战士,没有穿越者,有的仅仅是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而已。
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训练兵团教舍的橡木横梁在狂风中发出濒临断裂的呻吟。基斯将烟斗重重叩在战术沙盘边缘,烟灰簌簌落在标注着“雪崩核心区”的红色标记上——那里原本是下周野外生存训练的预定区域,此刻却成了吞噬两名学员的深渊?。
“人类被积雪掩埋超过12小时存活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了。”古斯塔夫教官的指节敲击着冻硬的地图,冰晶从羊皮纸边缘剥落,"你们想让更多人送死吗?!”他的怒吼震得煤油灯焰剧烈摇晃,一旁的艾伦与三笠面色铁青,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他们也没有把握,过去这么久了,德利特和莱纳到底是生是死。
阿明突然撞开结冰的门闩,寒风裹挟着雪粒灌入会议室。他将德利特的《综合评定档案》摔在橡木桌上,羊皮纸卷轴滚落展开——格斗课满分的拳印、立体机动装置维护课最优的齿轮组、甚至烹饪课独创的应急营养餐配方,每一页都烙着基斯·夏迪斯"特优"的朱红批注。古斯塔夫教官的教鞭在“死亡区”标记上颤抖:“成绩单填不饱暴雪的胃!”
“那就看看这个!”阿明突然掀开战术沙盘的遮布,冰晶复刻的托洛斯特区战场上,微型兵棋摆出德利特独创的"冰锥突围阵型”——三周前他正是用这套战术,带着让和柯尼从模拟巨人追击中全身而退。“夏迪斯教官!我认为德利特·阿克曼的无限潜力,不应该被埋没在暴雪里!”
几位教官一同看向了一旁沉默许久的夏迪斯,只见他缓缓抬头,开口道:“全力搜救,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看着飞奔出去的几个新兵,古斯塔夫有些恼怒向夏迪斯发起了诘问:“你就这么放着他们去救两个可能已经死去的新兵?!”
“你懂什么。”夏迪斯甚至没有正眼看他:“那两个失踪的训练兵都是这一届数一数二的翘楚了,更别提那个德利特·阿克曼了。”
古斯塔夫还准备说些什么,可夏迪斯直接开口打断了他:“损失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人类怕是担不起。”
看着正准备倾巢而出的训练兵们,阿尼靠墙而立,淡淡的开口对着一旁不安的贝尔托特发问了:“说真的,有什么好担心的?”
贝尔托特看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阿尼,有些无奈:“阿尼,莱纳好歹是我们的同伴啊,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阿尼看着天空,依旧是一幅不在意的态度:“莱纳根本就不可能会出事,倒是那个德利特,恐怕是真的回天乏术了吧…”
几乎同一时间,门口传来了赫里斯塔惊喜的呼喊:“大家!!!德利特和莱纳回来了!!”
阿尼和贝尔托特虎躯一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对方一眼,一前一后的朝门口跑去。
暴雪在德利特踉跄的脚步声里骤然减弱,训练兵团众人冲出营门时,看见这个榜首正拖着沉重的身体前行。他的作战服早已冻成冰甲,肩头却用绷带牢牢捆着昏迷的莱纳,两人的重量在雪地上犁出深达半米的逃生轨迹?。
“哥哥!!”阿明发出了一声惊呼,三笠和艾伦冲了上去,扶住了已经快精疲力尽的德利特。
“…是你们啊…”已经模糊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熟悉的身影,德利特总算是放下心来,整个身体脱力的倒在了洁白的雪地里:
“接下来的…就拜托你们了。”
看着被抬入医务室的两人,夏迪斯有些好笑的看着一旁瞠目结舌的古斯塔夫:“如何?我没骗你吧?”
没在去管已经陷入震惊的古斯塔夫,夏迪斯暗自腹诽到,但…这确实有点太可怕了。
当德利特从混沌中苏醒时,最先感受到的是后脑钝器般的疼痛,仿佛有冰锥在颅骨内缓慢搅动。医疗室草药的气味刺入鼻腔,他睫毛颤动间瞥见天花板上摇晃的吊灯,光晕在视网膜上晕染成模糊的雪原残影——那是昏迷前最后刻入记忆的暴风雪画面。
医务室的炭盆爆出松脂香,三笠正用匕首削着冻硬的药草根。艾伦蜷在矮柜后剥烤栗子,每剥出颗完整的就弹进德利特膝头的陶碗,阿明借着油灯研究医书上的药方,鼻尖沾了块墨渍。
“抬脚。”三笠突然蹲下身,刀尖挑开兄长裤腿的冰碴。德利特倒吸冷气——被雪水浸透的布袜黏着溃烂的冻疮,艾伦的栗子仁突然砸歪了碗沿。
阿明举着捣药杵凑近:“《旧医典》记载,白桦茸煮雪水能...”
“太慢。”三笠掏出焐得温热的草药包敷上伤口,“这样快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