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卿勾唇说:“不久后我会为夫郎补办婚宴,还望到时候陛下能亲临,为这次的婚事讨个彩头。”
“这是自然。”朱廉笑着摆摆手,“时也,你同朕可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你不说,朕也会来的。”
他们同朱廉寒暄几句后,东方卿要随皇帝前往宫殿的偏侧商量要事,对方反复盯住惊别月,一定要等着他,不可以乱走。
惊别月望着眼前这个没有安全感的人,他认真地说:[放心,我不会随意离宫,你快些同陛下走,莫要让他久等。]
“好……夫郎要听话哦。”东方卿不舍地抱住他,然后才堪堪抬脚离开。
惊别月走出主殿后,他沿着走廊四处走动,但他刚踏入竹苑,身后忽然响起枝丫被折断的脆响声,紧接着就是结结实实的“咚”声,似乎是什么东西坠地的声音。
“哎呦——好疼!”一道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惊别月迅速反应过来,并转身望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彼时一个紫衣青年摇摇晃晃着扶树根站起身,惊别月见其金冠束发,腰间挂金凤荷包,服饰更是精致得紧,如此看来,对方的身份定是个贵门公子。
“这枝桠怎么好端端的就断了!”青年的语气中颇有抱怨之意,对方的眼神还时不时落在他的身上。
惊别月本想装作没有看见,他刚要转身离去,却不料青年忽然叫住他,“慢着,你走什么?”
他有些不自在地回望对方,“我只是无意路过,你别见怪。”
“我知道。”青年点点头,对方忽然逆转话锋,“但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惊别月有些不明所以。
青年双手抱臂,神色严肃至极,“今日我亲眼看见你和二哥一道坐马车入宫,他还待你如此亲密,你究竟是谁?”
“我……”惊别月的话还未说完,对面的人忽然摆手摇头道:“也罢,你是谁不重要,现在我最气恼的是,二哥居然为了你,让那太监硬生生把我拖走!”
“啊?”惊别月不可思议地看向对方。
“你啊什么?别想跟我装傻!”青年的眉梢染上怒愠。
他忙不迭解释道:“那个……你先别生气,你可以跟我细说一下吗?”
青年长舒口气,旋即拍着他的肩,认真道:“我原本还在好好骑马,没想到我刚看见你们二人,半路上就突然杀出来一个不长眼的宦官,他捂着我的嘴不让我出声,他还说什么……怕我坏事。”
“我像是那种坏事的人么?”
惊别月不动声色地移目看向地面被折断的树枝,随即他尽量挤出一个不失礼貌的笑容,“……不像。”
“这才对,还是你有眼光。”青年得意地同他对视,“还有啊,我之前听闻二哥归京,我分明是最早前去拜访的,但那些院仆竟然敢把我拒之门外,你回去可得好好说教一番,明白吗?”
“明白……”惊别月慢慢点头。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青年继续补充道:“我叫朱闫,别字一个尘。”
“……惊别月。”他低声说。
朱闫不紧不慢地说:“你难道没有别字么?真奇怪。”
惊别月摇摇头,“没有。”
“算了,既然你都站在这里了,不如我带你去别处转转?”朱闫拍拍胸脯,似是格外有信心,“如若不然,我这个东道主不能狠心赶客吧?”
惊别月的心中依旧有些踌躇,但朱闫却自顾自地拉着他往碎石道走,对方甚至还振振有词地说:“我可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但总有人不识货,不愿意跟我玩,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嗯……”惊别月有些手足无措。
两人悠哉悠哉地步入御花园,同时朱闫跟他说过不少关于东方卿年幼时的事情,没想到他印象中的东方卿远不止想象中的那般娇气。他时而忍不住掩面而笑,心中存在的芥蒂与防备也就随之慢慢放下。
“诶?他怎么在这。”朱闫的脚步缓缓停下。惊别月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去。
就在不远处有座冷清的凉亭,凉亭被翠竹层层覆盖,绿意幽森之中,似乎有个矮小的人影正在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