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真诚道:“我只是个想要报恩的有情人罢了。”
“你……”孟东诚指着沈寂,却在对上他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时,寒意自下而上,冻得他说不话来。
沈寂道:“方才的棋局孟公子想必也看到了,你以为我这身本事从何而来?”
孟东诚脑袋一片空白,恍然想起眼前这个他自认为只是个护院的男人,在落子时那从容不迫的姿态,这样的气质,非富贵人家不能养出来。
又听他是来报恩的,心底其实已经信了几分,但他今日已经够丢脸了,不能再自打脸面,只好甩袖而去。
事情闹成这样,姜书禾也没了要把季泽给苏棠月的心思,眼看天色渐晚,众人也该拾腾拾腾各回各家了。
孟西慈指着满桌金银玉器,对沈寂开始了新一轮的使唤,“把这些都收起来。”
苏棠月看着这些宝贝,比自己赢了还高兴,挽着孟西慈挑眉道:“看见没?这就是我挑朋友的眼光!”
“好家伙,又不是你赢了,得意什么!”姜书禾挽起袖子作势要打。
“太张狂了,信不信我……”林砚舟加入战局。
“来呀!”
苏棠月拍案而起,几个学子顿时追闹起来。
期间不小心推搡到了孟西慈,导致她脚下一滑,整个人栽进沈寂怀中。
满堂笑闹声里,沈寂稳稳托住她的后腰,眸光微闪,不着痕迹地将人扶稳。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孟西慈踮起脚凑在沈寂耳边,问:“你真的是来报恩的?”
沈寂扭过头去,猝不及防和她对上,淡淡的冷香,险些抵住自己的唇。他的目光下移,落在她微微泛红带着水润光泽的唇上,不知为何,有些口干舌燥。
偏偏孟西慈自己好像意识不到两人之间的暧昧,还冷笑道:“说话。”
沈寂嗓音沙哑地回她:“真的,我对天发誓。”
“呵。”孟西慈后撤几步,想了想,淡淡道:“今日胜出,你也有一半功劳,这些东西你拿一半吧,剩下的搬去我马车里。”
“是。”
沈寂认命地搬东西去了。
孟西慈待其他人都离开后,才离开天香楼,却在门口,撞见被人拦住去路的季护院。
思索着方才离开前苏棠月避开众人对她说的话——“小心季泽。”
眼见这个是未来可能会杀死自己的人遇上麻烦,她找了个隐秘又安静的位置——看戏。
孟东诚斜倚着马车,眼尾微挑,语气傲慢至极:“喂,今日就由你来送本公子回府。”
他决定试试这个疑似身份不简单的护院。
沈寂的眼神瞬间冷凝。
此前孟西慈虽也常以主子身份差遣他做事,心中不觉得有什么,但奇怪的是,眼前这张嘴脸,做出类似的事,莫名就触到了他心底最厌恶烦躁的地方,杀意几乎要破体而出。
孟东诚分明带着贴身小厮,却偏要为难沈寂,显然是因为在席间没讨到好,想私下里折辱他找回场子。
见沈寂置若罔闻,他大为恼火,但周围还有他带来的朋友在,他还是勉强稳住了表情,眼神却变得阴鸷冷冽。
没等他说话,旁边的好友就先骂道:“这下人聋了不成?东诚,他竟然敢不听你的话?!”
孟东诚笑得很牵强,没提席间的事,故作委屈道:“他以前是我家的护院,后来跟了我二妹孟西慈,想必是这幅皮囊让我二妹刮目相看,这才养得他学会恃宠而骄,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吧?”
好友立即道:“听不见我们孟少爷说话吗?!一个下人,不过是孟家养的一条狗,别以为你现在跟了孟西慈,就可以在孟少爷面前摆谱!现在赶紧给孟少爷磕头认错,孟少爷大人有大量,兴许还能饶你一回!”
“行啊,如你所愿。”
沈寂轻笑一声,跨步上前,目光如刀般剜向对方。若你的眼睛还能看到我磕头认错的话。
孟东诚得意地扬起下巴:“看来你还算识趣。”
就在沈寂准备让暗处的卫花做些什么的时候,一道纤细的身影忽然出现,稳稳挡在沈寂身前,清冷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动我的人,问过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