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入道以来,这种感觉,已经快几百年没体会到了,陌生又熟悉,却让他心头一热
“原来是因为这样。”
吃什么,除了食材以外,好不好吃取决于一同吃饭的人。
“吃了!他吃了!”小乞丐欣喜的声音
乞丐大哥暗中松了一口气,“吃了就好,人呐只要能吃东西,什么都不是问题,你们守着他,我去再讨点。”
那只冷包子,他终还是吞咽下腹了。
*
暮欢仙子暂居的那座宅子里,全仙台无人知晓那天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知道,那天以后,暮欢仙子身旁的那个少年弟子像是浑身没了骨头似的,天天腻在暮欢仙子身上,而一向冷冷清清的仙子居然对此毫不在意,若有人议论着什么,她更有袒护之色。
那顿意外的鞭打,辞暮欢再面对许尽舟时,再也无法对他冷漠如常,她去哪里许尽舟都要跟着来,她也就依着他,对他提出的要求更是容忍至极。
按照计划,开宗立派很顺利地举行,宗门名为“天下仙”意为来者皆可成仙,二十四州搜罗来的人约莫有三十来人经她确认是瓷人,虽然是以她的名义,但实际上那些人还是归于各州仙台镇官管,她实际上只有许尽舟这一个弟子。
每日除了已有的瓷人外,还有天下四处为她而来的人,也需要她进行筛选入班。
白日里忙着宗门的事,晚上她还得遍寻心疾之源,心疾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厉害,保不准什么时候再犯,伤了人不少,迟早要叫仙台的人发现端倪,如此一来辞暮欢已经连着好几日没休息好了。
“笃笃笃”门外响起敲门声
辞暮欢头也不抬:“尽舟是吗,进来。”
许尽舟青莲道袍晃动,踏入屋内,夜幕将他的身影勾得阴冷,与他身上的冷意形成对比的是室内温暖的烛火,以及那位明艳动人的仙子浅浅的笑意
“上药是吗?等我一下?”
许尽舟愣了半晌,弯着眉眼,朝一室暖阳处走去,“嗯。”
辞暮欢翻遍了仙台送来的典籍,对此神火火毒一事竟然一无所获,书上说神火乃天命,窥见此神迹的人早已离世,更不曾听说火毒焚心。
“师尊呢?”许尽舟走到她身侧俯身,整个身体半环住她,“还是没找到缘由吗?”
辞暮欢感到脖颈后洒下来一片暖乎乎的气息,颇有不适,但想到他最近总是一副气虚的样子,便打消了那点不适,任由他手撑在案桌上翻阅着那本典籍。
“仙台的人当真是不中用的饭囊子,没见过就没见过偏要提一句是什么意思?”他凉凉地嘲讽道
辞暮欢叹息道:“罢了,或许天意如此吧。”她阖上书“不查了。”
许尽舟便立起了身,在她身后道:“师尊没关系的,我不怕疼,下次……”
辞暮欢脸色微变,严厉道:“我不会再打你的!”
许尽舟半眯起眼:“为什么?师尊教训徒弟,不是天经地义吗?”
辞暮欢冷了眸子:“我的神鞭只打罪恶至极之人,那不是教训而是伤害。”
“师尊,似乎格外抵触此事?”
辞暮欢哑了声,别过头去
以前她总以为,那是爱,只有关心你的人,在乎你的人,才会生气到用“打”来教导你,可是如今她已明白,是她错了。
被打的人会痛,打人的那个人若是真心疼爱被打的人,也会痛,所以就算是责罚也不会往死里的打,也不会越打越气愤。
而宁则,他从来都不会手软,最后一次责罚她,甚至用了十成灵力,若是她没有神体护体,那时就已经被打得半死了吧,至于过后的那碗粥,她以为的忏悔,不过是他吊着她一条命的药粥,何来的爱意?
所以辞暮欢并不认同,打骂都是应该的,相反她淋过雨,也更想替淋雨的人撑一把伞。
许尽舟观察着她神色的变化,声音一软,轻笑道:“师尊别生我的气呀,尽舟知道师尊天底下最心善的。”
辞暮欢也缓了缓神色,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道:“不是来找我上药的吗?”
许尽舟转过身去,脱下上衣,古铜色的肌肤在烛火下显得格外硬朗
他刻意将衣服往下拉了一点,声线妖孽又暗藏蛊惑:“来吧,师尊。”
辞暮欢拿药的手僵了好一会,她是不是误会他什么了,总觉得他最近有意无意变得有些暧昧?
她清了清嗓子,抹了药的手指涂上伤口,歉声道:“真是对不起,这伤是神火留下的,好得会有些慢。”
虽是如此说,但她心底隐隐感到有些奇怪,就算是神火留下的伤,有她灵力,还有这药方,也应该好得差不多才是,可是这伤每日里却还在浸血?
许尽舟似有若无地喘息着,咬着牙,发出低沉的闷哼:“嗯,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