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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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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则颤抖着睁开了眼,他头疼欲裂,眼前她的身影在摇晃不止,可是他听得很清楚,她要与他供赴死。

不要!

宁则嗓子堵得厉害,那根刺仿佛贯穿了全身,“不要,小辞不要!”

辞暮欢没有回应他,而是握紧了赤焰鞭一步步逼近,视死如归。

宁则瞳孔里渐渐有了血丝,他能感应到她在靠近,反手抓住头后的妖尾“小辞,妖尾乃他真身,我拖住他,你动手啊!”

辞暮欢眸子暗了下去,这意味着宁则也将被她杀死。

见她依旧没有动作,宁则凝聚所有的神丝传音给她:“辞暮欢,听话!我主动求死,为的就是偿还你一命,趁我还有力气快动手!”

熟悉的命令语气。

辞暮欢蓦地停下脚步,看他的目光复杂了许多,他竟是主动求死?

是了,他说了,死有何惧,一开始他就打定了注意的。

他算准了孤山月会挟持他来逼迫她,或许就是孤山月没有这个打算,想必他也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一命换一命,听起来很公平,但她很讨厌他。

每次都是这样,他总是一意孤行,自以为是,用他觉得好的方式来与她相处。

辞暮欢没有发觉,此刻她的表情有些难看有些悲伤。

孤山月却都看在眼里,他唇边的冷笑加深,恶意丛生,刺魂钉又往下刺了几分。

“嗯~”宁则闷哼一声,额角渗满了汗。

辞暮欢甩过去一鞭子,孤山月转而与她对上。

宁则半昏迷状态,嘴里却还念着:“小辞!走!”

此时已经失去最好的进攻机会。

辞暮欢不语,只是一昧地扬鞭。

她灵力很强,但终归许多身法和出招都不是那么的得心应手,孤山月更是吃准了这点,一攻一防,孤山月竟然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

久攻不下,辞暮欢恶声道:“孤山月,即便活不过今日,也要将你镇压在此!”

“就凭你?”孤山月不屑道,他心底的恻隐被彻底打消,终究是辞暮欢眼底的厌恶和恨意让他动了怒气。

辞暮欢手里的赤焰鞭长长拖曳在地,划过的地方,仙台白瓷路面被烫出长长条条的沟壑,冒着的火气将他们与妖兽彻底划开一个结界。

她周身灵力孕育出强大的气场,目光炯炯,踏入孤山月脚下延伸过来的幽火中。

两种火焰在接触的瞬间融为一体,辞暮欢侧眸看了眼,随即携带着足以搅动无静海域的力量,气势逼人地靠近孤山月。

婼司早早地避开了去,跳至道宫里供奉的三清神像背后,幸而道宫有神尊庇佑才能免于比劫难。

孤山月身后的妖尾开始左右摆动着,瞬间在辞暮欢的四周出现了尖锐的刺魂钉。

辞暮欢抬起食指不费吹灰之力弹开,却又有无数根尖刺出现,她左手结印猛然震开,然而仙台之上却突然出现黑色的道纹从天而降,那些道纹和当初缚住宁则的黑色符文是出自同处。

刹那间便感到不属于这世间的神秘力量,压得她双膝一软险些跪下去,她右脚用力地蹬住地面,留下两个深深的脚印才堪堪稳住了身子。

这是何等强悍的力量,就连辞暮欢的半神至臻境界的十层灵力都无法无比抗衡。

她咬牙暴喝“起!”,徒手抵起那些黑色道纹。

道纹盘旋在她头顶,似是古老的阵法,而阵法中隐隐有压制辞暮欢的东西。

辞暮欢也能感知到,此物虽压制住她,但亦有着不同寻常的感觉,像是很久不见的老朋友般,陌生又熟悉。

孤山月露出施舍的神情,道:“虽然我确实骗过你,但瓷人命门确实存在,只是无人知晓罢了,此阵乃特意为你备下,专门压制你的神瓷灵脉,我既然能让你学得夺走他人灵力,便有法子让你用不了这个能力,若你就此作罢,我仍可再给你一次机会。”

辞暮欢早在他说之前就试验过了,体内的灵脉犹如淤泥淤堵般无法调用,她顶着道纹威压坚持到此时已然是强力而为,会损伤道基。

她却背脊一挺,丝毫不气弱道:“想让我求你,做梦!”

孤山月恨得咬牙,虚虚抬手,隔着阵法掐住辞暮欢纤细的脖颈:“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对你仁慈了几回,你便当真以为我会在意你的一条贱命?信不信我即刻便能要了你的命。”

阴冷的寒气从脖颈那只手下渗,仿佛能嗅见恶臭的气息,恶心至极!

她扭动着脖子,斜睨着他:“孤山月,我从未觉得你对我有何特殊之情,谈何以我性命要挟于你?

我辞暮欢不需要你施舍!要杀你便动手试试!”

孤山月盯着她嫌弃的目光,心中悠地被针刺了下,他用力地掐住她脖颈:“好啊,我给你机会你不要……”

气极了,孤山月却觉得不能如此轻易地杀了她,若是想要她的性命,又为何当初要救她?

用力扔开她,收回手,冷冷地看着道纹化作道道凌厉的灵光,每道灵光都是锋利无比的刀刃,便辞暮欢刮去。

辞暮欢无法动弹,却依旧笑道:“孤山月,你虽压制了我的灵脉,但你恐怕是忘了我这具身子是经过刀山火海的淬炼,无坚不摧,刀剑不入。”

果然,灵光刮过她的双手,双脚,脖颈,脸颊,但她依旧毫发无伤。

孤山月眼眸里有着妖异的变态,他缓缓道:“谁说这是为你准备的?”

辞暮欢脸色微变,紧接着她感到右手手腕有些颤动,她抬起有些恐慌的眼,被妖尾控制昏迷过去的宁则,他的四肢,他的脖颈,他的脸颊。

布满了不长不短的刀痕!

辞暮欢瞳孔猛缩,竟然忘了同心符早已更换主次符,如今她所受的一切伤会全部转移至宁则身上,即便这些灵光伤不了她!

孤山月满意地笑了:“说实话,我想要你们的命是轻而易举,但是我为什么留你们至今,你有想过吗?”

作为神器传说的始作俑者,辞暮欢知道他说的话是真的,他救她,是因为他有克制她的神秘道纹是因为他有能操控人心的能力,但他为什么要留着宁则?

辞暮欢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她觉得答案过于离谱。

“总不至于是,让我爱上你吧?”她如是说道。

孤山月偏头发了会愣,随即颔首道:“郝瓷,你说你究竟看上这个人什么呢?他的真实面目你也看见了,以你的性子断然不可能原谅他,又为何不愿意来我身边呢?”

辞暮欢冷笑道:“你莫要说笑了,你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为何要信一个满口谎言,心机深似海,手段阴狠之人?”

“何况你懂什么是情吗?”

她眼底的讥笑深深刺痛着孤山月的双眸,他错开视线无情道:“我得不到,那么别人也不配得到。”

黑色道纹再次演化,这次出现了熊熊烈火,火焰印在辞暮欢双瞳,心头剧烈地疼了起来,痛感一瞬即逝。

与此同时,宁则无力的头颅突然向后扬起,那根刺魂钉因此又加深了许多,而他的胸口隐隐发着红。

“郝瓷儿,你还说我待你不够好吗?你的生死仇人,今日我替你报了,让他惨死在你身前,是不是特别爽快,特别感谢我啊!”他愈加疯狂。

辞暮欢皱了皱眉,对于阵法她可以说是一点即通,只是这个黑色道纹组成的阵,居然毫无破绽,更不知如何破阵!

道纹十二种演化,每一层演化,辞暮欢都能看见宁则身上又多了一道伤痕,白色的衣袍被血浸了透彻,从头到尾,他红得发紫,红得惊目。

辞暮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里默念道:宁则,今日若是命运如此,你我也算是两清了,待你死后,我会替你报仇。

宁则遭受非人的折磨,浑身筋骨尽断。

孤山月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当他奄奄一息时,他又会驱动秘术修复他的致命伤。

于是历史再次上演,他一遍遍地接近死亡,又一遍遍地苟延残喘地活着。

辞暮欢渐渐红了眼:“孤山月!是你逼我的!”

她望了眼道宫的方向,划破指尖,凝聚出血珠落于火焰中,翻手结印。

手势复杂又极具神性的力量,天地间的灵力都在被这个法术震动般,发出了低低的嗡鸣声。

她嘴里念念有词,似轻声歌颂又似低语呢喃,待离得近了才听见那一句咒语:

“神兮瓷兮,以吾之血,以神之魂,以命盘为阵,借三清祖师力,请以神火……”

“请以神火,开启天路。

——开!”

她的声音陡然尖锐,她的发丝飞舞在身后,她的面目平静而又带着神的怜悯,她在发光,她在燃烧神魂。

有件事,辞暮欢谁也没说。

神火降世那日,小飞,彩彩以生命祭阵之时,她曾听见类似神明的声音“火神留有火种于人间海域,神兽守护,神火铺路,只待有缘人开启天路。”

那时的她正处于被心上人抛弃,家人离世的悲痛中,那些话她压根没有放在心上,亦没有深究。

后来她在仙台搜寻族人的时候,曾细想过,此话究竟是何意,直到在父亲的记忆里,她没有看见瓷人所谓的命门,隐隐察觉此事或许有那句话有关。

林疾一事也侧面印证了她的猜想,或许这世间压根就没有神器验道一事,直到孤山月亲口承认,宁则的只言片语,她才意识到或许从始至终,所谓的神火降世不过是开启天路的条件。

“千年来,从未有人登临仙道,众人只知是自己修为不足以悟道,实则是仙界和人界关闭了来往的道路,只要开启天路,成仙便不再是永不可及,而你孤山月”

她顿了顿,提声道:“能吞噬神火之力,能以欲念之火提升实力,你的能力不来自于这一方世界,而是来自于仙界,我说的可对?”

孤山月不禁侧目,倒真是小瞧了她!

“那又如何!此地非海域,火神遗种不在,亦无神兽引路,即便你知晓开启天路的咒语又如何?”

辞暮欢手势一停,双手合拢又撑开,于掌心中飘出两缕幽魂,“小飞,彩彩,去吧。”

那天,彩彩死在她的掌心里,小飞死在阵法中,它们的神魂和她一起在神火里融为了一体,如今引魂出体的巨痛却全由宁则代受,她只是微微蹙了蹙眉便将它们的神魂置于命盘为阵的阵眼之中。

于是朗朗晴天之下,红云滚滚而来,一如那天少女告白那日,漫天仙霞,红得似血。

孤山月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催动古老的道纹,威胁道:“住手!”

辞暮欢却不管不顾,继续轻声吟诵着咒语

只差最后一步,此地并非海域,而她灵脉淤堵,需要借用道宫灵力,方能成功。

孤山月失去了淡定,他黑尾裹挟着只剩下一口气的宁则,将他放在了自己的身前与辞暮欢对向而立。

“辞暮欢,还不住手吗?”

辞暮欢淡然地看了眼,随后依旧不为所动。

孤山月语气有了几分着急道:“辞暮欢!你知不知道,是谁破了宁则近千年的道心!”

辞暮欢心中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沉了下去

孤山月续道:“无念天师,修了近千年的无执功法,心中无执,道法可成,你可知他心中的执念,是你!”

辞暮欢抿着唇角,咒语似滚烫的火炭,说不出口。

“你大概忘记了,你的同心符是谁为你替换子母符的,又是谁失去意识前破了宁则的清白之身,也破了他近千年的道心。”

辞暮欢彻底愣住,她无措地张开双唇:“这……怎么…可能。”

是她?破了宁则的道心?是宁则换了同心符的控制权?

辞暮欢脑海里闪现出那段被她认为是梦境的记忆碎片。

那个瑟瑟曾经的记忆里

她与瑟瑟进行了越雷池的行为……

那些滚烫的鳞片,那些轻柔的抚摸,那些急促的热吻,那些耳侧喟叹……

竟然不是梦?

辞暮欢完全不知所措,看向宁则的眼眸多了许多复杂的神色。

怎么会这样?

那他后来沦为乞丐,丧失生志,也皆是因为她,而非验道失败?

他们居然有了肌肤之亲,他那样厌恶她的喜欢,想必那时对于他来说羞辱大于一切吧。

所以宁则,究竟欠不欠她呢?

辞暮欢分辨不清了,她迷茫了。

她又想起方才宁则说的那些话。

他说“从始至终,我都爱小辞。”

那些话,竟然也全是真的吗?

孤山月看着她神色的变化,明明看到了意料之中的反应他应该高兴得意才是,玩弄人心是他最引以为豪之事,可为何这次半点得意都没有,反而有些生气?

“辞暮欢,你想清楚,只要你放弃开启天路,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你们之间从来都是误会,你和他还有机会做一对神仙眷侣。”

辞暮欢凄凉地笑了起来:“是吗。”

孤山月点着头,眸子却悠地转狠,道纹趁着辞暮欢晃神之际钻入了她的经脉,白皙的肌肤下,印刻着黑色的道纹,恍若与她本为一体般。

辞暮欢瞬间便觉得血脉滚热无比,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奇痒无比,她不得不终止咒语,用手扼住道纹的头颅,不再让它继续深入灵脉。

孤山月再次得了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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