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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玉容(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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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行待嫁在家,拿着长陵侯府送来的帖子,就哧地一笑。

她素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长陵侯府的!

“长陵侯夫人只给了些书画,还落着自个儿的私印,真是……”她摇着头,道,“阿容怕是嫌这礼物我用不上,又不好和长辈开口,才掏了自己的私房罢。”

“我儿可怜!”谢夫人伤感了,她说,“那老婆娘也是个可厌的,我儿嫁了他家就为她那短命的儿子守了寡,吃苦受累,没过一天舒服日子,如今还要用自己的家私,替她全颜面!”

“可不是?”谢玉行道,“改日我若是出息了,定叫她在长陵侯府里横着走路。”

谢夫人笑着掐她一把:“横着走,岂不成了螃蟹?女儿家骄横是什么好事情吗?更况她都嫁了人了,再怎么样,那也是她的命,咱们能扶持一二,却也不能为她强出头,否则岂不是显得她不贤德,反倒坏了她的名声?”

谢玉行便垂了眼睛,没说话,不知想了些什么。

谢夫人立时察觉自己的话说得似乎有些不妥当。

那“都嫁了人了便是她的命”,听起来竟似是将即将嫁人的谢玉行也当做了外人,连忙描补道:“我瞧那朱氏很乖觉,你若是出息了,她必是不敢为难阿容的。你呀,要使劲儿还是往咱们自己家里使劲儿罢,你的阿兄和两个弟弟,若是仕途通达了,今后才能帮到你呢。”

谢玉行笑了笑,道:“那我自然是晓得的,只是阿兄和弟弟们,如今并不比别人家的子弟出挑,我便是想要给他们使劲儿,终归也要他们自己争气的。”

谢夫人就嗤笑起来:“哎呀,哎呀,我的好阿行,你这真是孩子话。那些个高门勋贵的子弟,论及资质,难道就一定比你的兄弟高出许多来?不过是生在那样的望族里,人人都瞧着他们好,吹嘘几句也就真好了。待你……待你有了本事,你的兄弟们自也有人夸,好不好都好了!还说什么争不争气呢!”

谢玉行蹙眉道:“便不能好,也不能不好罢。若是一日日的只会给我丢脸找事儿,那我可不答应!”

“你这是什么话呀,一家子的兄弟姊妹,必是要相互扶持的,怎能因一点儿麻烦,就疏远了自己的手足?”

谢夫人的话,越说越不讨人喜欢。谢玉行勉强将她应付过去,等人走了,才又展开素婉写给她的小纸条。

鼻子便是一酸。

只这个妹妹肯为她考虑,偏又守着热孝不好出门,先时她没有许人家,在室女去看看姊妹,是无妨的;太后不嫌晦气,肯召阿容入宫,那会儿姊妹相见,也是无妨的。

可现下她已然是大皇子的人了,虽还不曾成亲,总不能再去见个寡妇。

阿容,阿容,若你在家里,必是知晓我的委屈,也知晓我的决心的。

她深吸一口气,唤了侍婢来,为她研墨,写一封回信给谢玉容。

谢过六妹的小小心意,再劝她勤加餐饭,保重身体。

犹豫再三,终还是加了一句:你我姊妹,此后必有福气在,万万不要为不值当的事情忧心呐、

素婉拿到这封回信,便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她的确是在为一些长远来看不值当的事情烦心——可是,当下还是无法不烦心的呀。

长陵侯府的各位大小祖宗们,时不时地要搞点儿事情出来呢,若都不管,谁晓得哪件事儿是自然而然就那么发生了,哪件事儿是某个人想法子给她下的绊子呢?

要掌住这一座府邸的权柄,就要允许自己被此间的各样大小事务烦心。

而今日实在格外烦!

昨日叶苔院里传来消息,说刘姨娘没了,今日她派人去给刘姨娘收身,得到的却是刘姨娘死状有异的消息。

那么年轻的一个姑娘,就算是因生下的孩子早夭、又忙着搬进叶苔院而没能坐一个安适的月子,也不至于心志颓败到跳水自尽罢。

今年格外冷,如今二月了也不见冰面化开,叶苔院又是在山中,天气只有更寒凉的。

去收身的小厮回来禀报,说那院中池塘的冰,轻易都砸不开呢!

那会子素婉正在长陵侯夫人房中,与她说今年庄子里预备播种怕是要晚了——长陵侯夫人纵被丈夫夺了打理庶务的权柄,到底是这侯府真正的女主人哪,谢氏身为晚辈,这种事情是要和她知会一番的。

哪怕当做一个过场,也得走到呀。

这会儿来个小厮,将刘姨娘的情形如此这般地描摹一番,素婉的眉头简直要打结。

长陵侯夫人就在她跟前听着,听罢还叹了一口气:“也是个可怜的。”

素婉顺着她的话说一句“母亲仁慈”,眼神还在她脸上,想瞧瞧她有没有心虚。

是没有的。

长陵侯夫人非但不心虚,神容还很镇定,半点不见讶异。

她甚至还能问那小厮一句:“那冰面究竟多厚?”

小厮拿出一根绳来,比划了一番:“夫人容禀,这样的冰,非得使大石头去砸开呢!”

“……那不能罢,”长陵侯夫人道,“刘姨娘一个弱女子,生产之后又没养好身子,哪里来的力气搬动大石头?那池塘左近莫不是有高楼?她若是从高楼上纵身而下,或许也能砸开冰面的。”

小厮只是摇头:“夫人明鉴,池子边是有亭台的,却实在没有高楼。且亭台离刘姨娘殒身的地方,也还有十来丈哩……”

“那莫不是有人害她吗?”长陵侯夫人眯了眼。

小厮就低了头,也不敢再答话了。

反正夫人这话也不是说给他听的,自有少夫人接茬。

“谁会害她呢?她只是个被送走的女人。”少夫人这样说。

“若是为了争宠而杀人,这样的事情,是绝计不能宽谅的。”长陵侯夫人面色一沉,“我尚且不曾恼过这些个小东西,她们如何敢彼此坑害?”

“母亲也觉得是父亲的……父亲的新人下的手?”素婉眼微眯,问。

“不然呢?若不是她们,谁会忌讳刘姨娘?”长陵侯夫人反问。

“她们其实也不必忌讳的,刘姨娘进了叶苔院,还有几成机会出来呢?与其忌讳刘姨娘,不如忌讳父亲能见到的其他美人儿。”

长陵侯夫人一怔。

谢氏是怎么说出这样的话的呢?便好像她知晓刘姨娘是被谁害死的似的……

她深吸一口气,问:“那以你所见,会是谁害了刘姨娘?总不能是我罢。”

“母亲怎么如此说?我自然不会怀疑母亲——且不说母亲仁善宽宏,便是真醋了哪个姨娘,以母亲的地位也不需脏了自己的手。”素婉一边察言观色,一边道,“而父亲的新宠们,要么出身低微,要么是宫里赏下来的,我想,她们的手也伸不到叶苔院去罢……”

长陵侯夫人问:“那你究竟是怀疑谁呢?”

问出这话的时候,她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见儿妇犹豫,实在是忍不住了,又补一句来提点她:“那刘姨娘若是外头买来的,也便罢了,可她是宫里赐下来的!若有人敢害她,那是要叫侯府怠慢皇恩啊……”

她不说也便罢了,这“怠慢皇恩”一出,素婉心里便是一惊。

对啊,刘姨娘不止是一个人,她还是皇帝的赏赐呢。

臣子若是打碎了皇帝赏的碗,养死了皇帝赐的马,打翻了宫中赏下来的腊八粥,那都是要狠狠拾掇一两个下人,再诚惶诚恐地写折奏章上去谢罪的。

那,害死了皇帝赏的人,岂不是罪加一等?

就算一个宫女的命和一匹马、一条狗的命差异不大,但人毕竟是人:皇帝赏的犬马只是玩物罢了,皇帝赏的人却难说不是他老人家安排的眼线。

刘姨娘是不是皇帝的眼线,她说不清。

但万一是呢?

万一就是因她是皇帝的眼线,所以才死掉了——那皇帝闻讯会怎么想?

素婉打了个哆嗦。

她简直后悔让那个回报刘姨娘情形的家伙进门!早点儿晓得刘姨娘死得蹊跷,只会叫她生出没来由的恐慌!

她勉强道:“说不定是她在叶苔院里得罪了什么人罢了,母亲大可不必自己吓唬自己。我们侯府一向与人为善,如何有人这样害咱们?”

长陵侯夫人垂了眼,叹了一口气,挥退了下人,才道:“你可想过,或许不是有人要害咱们,而是咱们府上的人,昏了头?”

素婉只一怔,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府上昏了头的人还能是谁?大伙儿都和从前没什么分别地做着自己的事,只有一个长陵侯,最近越发沉迷生儿子的游戏,看着不那么正常。

而长陵侯有没有害死刘姨娘的动机呢?

若刘姨娘真是皇帝的人,他又当着她的面摔死了她的孩子,那,愤怒的母亲想要报复是正常的,为了不让她报复而想斩草除根也是正常的。

凶残,刻毒,这就是长陵侯的秉性呀!

可若真是长陵侯害死了刘姨娘,这事儿还怎么查下去呢?查了,长陵侯或许铤而走险,不查,皇帝闻知必然要打击报复。

她回房后也还郁闷,收到五姐的信,心情都没有变好呢!

倒是长陵侯夫人和温妈妈悄悄说起了小话。

“老奴瞧着她似是犹豫了,那么倒也未必会将此事透露给谢家五娘……到底侯爷也是她的长辈,她这样驯顺的女孩儿,怕是没胆子做这事儿。”

“那怎么办?若是她不告发……那,那我与她说,玿儿也是被那老猪狗害死的,她总该记仇了罢!”

“那怕也不够呢,夫人空口说来,叫她怎么信?不若再下一剂猛药,叫她自己认定了侯爷不好,那时候夫人说话,她才会听进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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