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老太果然是个人才,很是擅长拿公中的东西办自己的事。
她哪里会掏不出一万两来,窦家家大业大,老太爷在世时又是个奢靡的性子,流水的银两在她手里一过,往自己荷包里装了不知多少,真真是铁公鸡见着都得管她叫前辈。
倒正中了华九的下怀,她笑笑:“祖母若放心,过两日我回宗时,带一小点先给师尊验验。”
窦老太喜得不行,了尘如今还是人,只要是修炼的人,就没有不对玉堂霜动心的,她自做着延年益寿返老还童的美梦,不想不过三日,美梦立时在眼前烂了个稀碎。
身体休养得差不多了,窦玉罗打定主意在三日后回万源宗。
这两日不是在忙忙碌碌打点行装,要么就在主院里陪李珍说话,李珍向来尊重孩子的决定,晓得窦玉罗铁了心要回去,便上心替她收拾整理,要带的衣物吃食药材,准备了一箩又一筐的。
窦玉罗又叫升升都给搬回来,冲李珍道:“实在用不了这么些,药材我带上,旁的就不必带这么多了,娘不必忧心,我能顾好自己的。”
李珍忍着泪,又塞给她一把银票:“你这孩子,上次去带的比这还多呢,罢了,你既不要就多带些钱财,缺了什么也好买。”
华九笑眯眯收下了。
两人说着话,上房的大丫头鹿儿一脸急色跑过来:“大夫人,不好了,家里头遭了贼了。”
遭了贼?李珍心头悚然:“可是那鬼怪又去而复返了?”
鹿儿忙摆手:“不是不是,是贼人。”
前几天发生了鬼怪那件事后,窦成风又多请了一倍的护卫,林达的胞兄林意暂替了他,从外头带了不少修士过来。
府外头还有梁王特意安置的护兵,将整个窦府护得铁桶一般,哪里来的小贼还敢往里钻。
窦成风今夜在外院宴请梁王使者,请了窦成保过去陪宴,李珍叫了个机灵的小丫头过来:“你去前头看看宴席散了没有?要是散了,赶紧地请大老爷二老爷去上房,若是没散,小心着把事在大老爷跟前吐个信,千万不可叫使者起疑。”小丫头答应着去了。
华九再次跟着李珍去了上房。月光幽幽,白晃晃照得石子路莫名有些森然之感,前头几个丫头打着灯笼引路,华九抬头一望,满月圆圆挂在当空。
她心中一动,月者,乃群阴之宗,元照星每到夜间容易苏醒邪性,便是因此之故。
而满月之时,更是□□大盛之时,对元照星的影响肯定比平时更要大不少。
玉堂霜对于他这种情况也有极大的抑制效果,难道是元照星耐不住去盗取了玉堂霜?
上房之中灯火通明,这次窦老太便不如上次还能安坐在床榻之上动心眼,此时正拍着大腿嚎哭着,看见李珍后头的华九,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双浊眼瞟来望去。
华九眼神扫了一圈屋内,里头密室的门大敞着,屋子里头桌椅倒地,想来有人在此处短暂的交过手。
许氏先到了,正要细声安慰窦老太,却不料窦老太又只对着窦玉罗招手,又伸手使劲把许氏往旁边拉吧,许氏撇撇嘴让开一步。
华九走过去,窦老太飞快抓着她的手就哭:“玉罗,祖母要死了呀。”
华九一愣,不知贼和窦老太是个什么关系,莫不是对窦老太下了重手?只是她细细一看,又不见窦老太有受伤的模样。
很快窦老太就同她解了惑,只听她继续哭道:“我晓得我保养得好,这等岁数了,比寻常中年妇人皮肤还嫩些滑些,我又从来生得俏,不想竟就被人盯上了,大半夜的潜进来抚我面颊。”
众人皆尽瞠目结舌,窦老太继续大哭:“脏心烂肺的毛贼,竟看上我了,老太爷啊,我不如立时就死了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