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人群散去,小蛇和陆予一起回了房间。
上午的车程加鸟程对陆予世界观的冲击在此刻显现出来。他回房间换好睡衣睡裤,躺到舒服的窝里就一动不动了。
难得的放松,从不睡午觉的陆予竟在下午一点多昏昏欲睡。
本来不想沾床,但房间里适宜坐下休息的似乎只有这个大窝。天花板是横七竖八的粗壮横梁,供蛇类爬行。
小蛇被陆予勒令换好了衣裤,也蹭了上来。
仔仔细细地埋到陆予的颈部闻了一圈,把胳膊圈到陆予身上,再心满意足地把腿也架到他身上不动了。
陆予抬抬腿,“好重,要被压死了。”
于是小蛇下半身变成蛇型,长长的一条尾巴连接腰的最粗壮的部分挤到了他双腿中央。
陆予:“.……”
好像有什么东西硌着他了。
陆予闭着眼睛,手向下摸去。
听到小蛇瞬间变得粗重的喘息,陆予微微勾起唇角。
……
“纸就先扔地上吧。”小蛇毫不讲究,抱着他缓缓动着。
陆予闷哼了一声。
……
干完体力活儿,他们一起相拥在窝里,短暂地睡了一觉。
一个人在傍晚睡觉,醒来发现天已经黑了,莫名会有种被世界抛弃的孤独感。
但两个人抱着,朦胧睁眼,是绚烂的晚霞,橙红交映,透着光亮,把大地也染成一片红色。
心情不可能不好。
陆予先醒过来,听着小蛇轻轻地打着小呼噜,眼前静谧美好的景象尽收眼底。
他转身,钻进小蛇怀里,更深地抱住了他。
小蛇迷迷糊糊地动了一下,手下意识收紧,尾巴尖儿也缠上陆予的一条腿。
晚上是篝火晚会。
陆予不知道他们开篝火晚会的频率是多少,但看每个人穿着漂亮衣服,顶着上天赐予兽人的姣好容貌,熟练地围在篝火旁或翩翩起舞,或载歌载舞时,应该是频率不少。
有一个大音响在旁边,放着陆予没听过的似乎是蛇族语言唱的歌曲。
他们都是赤脚,于是陆予也赤脚走去。
踏在草地上的感觉是软软的,踏实的,每一次的脚步,脚底都会传来柔软的触感,这让陆予很放松。也许在钢筋水泥的城市中,陆予都已经忘了和自然亲密接触,是一件很令人幸福和踏实的事情。
他又想起了他经常和病人说的话。
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踏踏地气……
他深吸了一口气。
晚上的空气清新中带着略微的潮湿,凉爽但不寒冷,篝火旁也散发着暖意。
小蛇牵着他,在篝火旁找了个位置,拿了块大垫子坐下了。
依旧是烤肉。
不过这次不是烤全羊了,是烤小猪。
整猪去了头,去了内脏,展成一片,在烧烤架上慢悠悠地转着,旁边是一个大石锅,正在咕噜咕噜。
“石锅里是什么?”陆予问。
“酒。”小蛇起身,给他倒了一碗回来。
陆予喝了一口,温热,似乎加了水果,温润醇厚的口感。
一口下去,感觉全身都热了起来。
“这度数不低吧?”陆予像叹气似的吐了口气,缓过一瞬间的冲劲。
“还好。”小蛇也喝了一口,“因为加了我们家族的圣水,大补,所以有点燥热。”
“圣水?那我可以喝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小蛇凑过来,亲一口他的唇角,舔去刚刚喝酒留下的一点湿润,“你还可以喝我呢。”
“.……”
陆予又喝了一口酒。
中文博大精深。喝,怎么喝,喝什么。
小蛇清澈的目光对上他。正值刚刚干完点儿什么,反应很快的时候,陆予掐了一把他的手腕。
“不许说。”陆予的半边侧脸在篝火的映照下红红的。
小蛇嘿嘿笑着凑上来。
陆予靠到他的肩上。
三三两两的人或闹或笑,有的露出了他们的尾巴,有的干脆直接变成了蛇,挂在别人身上。
人渐渐多起来。
一对对的人牵着手,围到篝火边,陆予发现其中不乏两位男性牵着手甜甜蜜蜜走进来的。
他早已从奥斐利亚,奥斐娜拉等的态度中看出来,蛇族对同性情侣是很包容的。只是事实摆在眼前,还是让他心里翻涌了一阵。
他为了得到父母的理解,努力了十年也未能改变,但世界上,也有地方的同性情侣是自然而然的,甚至不算少数群体的。
世界真是个奇妙的地方。
陆予笑着喝了一口酒。
就这样一口肉,一口酒,身体发热,头脑发晕,脸也有些烫了。
歌曲从刚刚的舒缓,变得热闹起来,眼前一堆灵活柔软的蛇类开始载歌载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