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海格说漏嘴后,我们便整日泡在图书馆里,寻找着尼可·勒梅的下落。
我敢说我肯定在哪儿见过或听过这个名字,可能是在巧克力蛙的卡片上,也可能是在罗弥娜女士的下午茶谈话中,反正不是在我们找过的每本书中。
“说不定尼可·勒梅和斯内普一样,虽然确有此人,但根本不出名呢?”某个星期五的下午,我眼巴巴地看着窗外难得晴朗的天空和享受着最后阳光的学生们,叹了口气,瘫倒在摊开的书上,“再这样下去,我就要给哈利的眼镜施个复制成双了。”
“事实上,”赫敏把《当代著名魔法家名录》合上,推给了罗恩复查,“斯内普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炼药师之一,还是最年轻的那个。”
“真糟糕。”我难过地说,“有什么是比‘讨厌的人却过得很好’更令人绝望的吗?”
“我估计他最近可过得不好。”哈利说,“你圣诞节假期要回家吗,瑞秋?”
“如果‘寻找尼可·勒梅计划’不缺人手的话——我好想我的海蒂姑妈。”
“或许你的家里会有什么相关的书籍。”他说,“也可以问问你的姑妈。”
“她是个哑炮,在麻瓜世界长大的那种。”我有气无力地说,“问她?还不如直接问邓布利多。”
“所以,有谁能去校长办公室,问问邓布利多,尼可·勒梅到底是谁?”罗恩说。
“嘘——”赫敏把手指竖在嘴唇上,但还是太迟了。我的面前突然落下一片阴影。
“哎哟!”罗恩捂着脑袋,回头看了过去。平斯夫人手拿着鸡毛掸子,面色不善地盯着罗恩。
“安静!”她说。
眼看鸡毛掸子即将再一次落下,罗恩如同捣迷迭香般疯狂地点头,直到他橘红色的头发乱得跟哈利一样。
“她是斯内普的姐妹吗?”平斯夫人走后,哈利好奇地问。
“幸亏她和费尔奇一样,没法给学生扣分。”赫敏胆战心惊地抖了抖,“不然,格兰芬多计分的大沙漏一定比霍格沃茨的金盘子还干净。”
“没关系,你用不着多久,就能把它们全加回来了。”罗恩揉着脑袋说。
一直到晚上七点,哈利匆匆跑去魁地奇球场上训练,而我和罗恩就像克拉布和高尔一样,呆滞地跟在赫敏身后,返回温暖而舒适的公共休息室。
我刚进门,就看见纳威正坐在离出口最近的那把扶手椅上,看起来已经迷迷糊糊地要睡着了。
“瑞秋!”他一见到我,就高兴地站了起来,差点没摔倒在地毯上,“我一直在等你。”
“有什么事吗?”我有些不安地说。
“生日快乐!”他说着,掏了掏口袋,又回头望向还带着余温的扶手椅,“噢,抱歉,我好像落在宿舍里了——你在这等我。”
纳威跌跌撞撞地朝着男生宿舍跑去,比我还要激动,这让我生出了些许愧疚来。赫敏和罗恩对视了一眼,接着便齐齐望向我。
“今天是你生日?”赫敏惊讶地说。
“其实是明天,11月23日。”我有些不自在,“噢,没关系的。其实我也还不知道你们的生日呢。”
“我的生日在三月,三月里的第一天。”罗恩看起来也有些尴尬,“哈利的生日是七月的最后一天。”
“那我是我们中最大的了?”赫敏笑着说,“我的生日是9月19日。”
“我想,我们需要一个友谊小册子……”我用手比划着,“你们说,我们这个小团体该叫什么名字呢?‘甲壳虫们’怎么样?”
这时候,纳威喘着粗气跑了回来。
“这个给你。”他朝我伸出了手,手心里躺着一个望远镜般的小玩意,“这是窥镜,能探测到周围危险可疑的人……”
“其实,我觉得自己还是有分辨坏人的能力的。”我接过窥镜,随手放进了口袋里,“不过,谢谢啦,纳威。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一罐吹宝超级泡泡糖。”他犹豫片刻,小声说,“祖母不希望我吃太多甜的。”
“这种便宜的小东西,我平时就可以送给你。”我拍了拍纳威的肩膀,为了他难得的叛逆,“好好期待着生日的惊喜吧。”
“对了。”纳威绞着手指,有点紧张地说,“瑞秋,你能教教我,怎么把蜗牛变成火柴盒吗?”
我看了看不远处正在羊皮纸上写着什么的赫敏和罗恩,对他点了点头:“但我不一定能教会你。”
纳威从他的书包里拿出一罐子大小不一的蜗牛,我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
“这些蜗牛都是你抓的吗?”我不可置信地问。
“我在庭院里抓了一下午。”纳威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敢向麦格教授要。”
“你可以跟我说,我去找麦格要蜗牛。”我说,“好了,现在,劳烦你把其中一只拿出来……”
变形术小课堂的进展并不顺利,整整两个小时后,连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的哈利都回来了,我依旧没教会纳威怎么把蜗牛变成火柴盒。
“我一挥魔杖就做到了。”我耸了耸肩,带着点炫耀的意味说,“你可以多试试……”
“好吧。”纳威有些失落地说,蹲在地上去抓那些逃走的蜗牛。
我伸了个懒腰,脚步轻快地朝着女生宿舍走去。
宿舍里,赫敏在床上盘腿坐着,腿上放着一本泛黄的书。她蓬松的棕发被成一个麻花辫,垂落在胸口,刘海被发卡固定在额头两旁。
我疲惫地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拉上床柱上的帷幔,把脸埋在柔软的枕头上……
“砰”地一声,是什么东西在撞击窗户。我从梦境中清醒过来,气势汹汹地拉开帷幔,却发现屋里暗得吓人,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地上。
宿舍里已经熄灯了,拉文德的呼吸声最为响亮,我想她明天醒来时一定满脸都是口水。
我光着脚,小心翼翼地走到窗边。瑞彻埃特一世扑扇着翅膀,那双黄色的大眼睛死死地瞪着我。
我回头看了一眼,才下定决心,猛地把窗户打开。夜里的冷风灌了进来,我连忙接过她脚上绑着的两个礼物盒。
“你一直待在罗弥娜那里,是不是?”我抓住她的爪子,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我上次去猫头鹰棚屋时,都没有找到你!”
她低下脑袋,试图啄我的手指。我立刻放开了她,堪堪躲开她尖利的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