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你已经和他父母见过面了?他们对你还满意吗?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结婚?我这边什么时候都可以,后天,哦不,明天我就能过去。你年纪不小了,别的Omega到这个岁数都已经生过孩子了,合适就早点定下来,免得落人口舌。”
林延手机背对着陈谨,陈谨看不到屏幕里的人,但光从对话里还能品出个一二。
“我们已经领证了。”对面越是激动,林延的脸就越暗,语气也越平淡。
“啊?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提前跟家里打声招呼,他们家知道你们的事了吗?他标记你了吗?林延,你这种事怎么不跟妈妈说?”林母急了,虽然是问句,但质疑的味道远大于关心。
“今天,他们家知道,我没和他上床。”林延等着张正经脸,粗俗的话一点都没修饰。
“你,你一个Omega怎么能说这种话……”不光是林母,陈谨都被惊住了,脸蹭的一下红了。
“你想见他吗?”林延情绪没有任何波动,完全不受林母的影响,理性的不能再理性。
“什么?他在你身边?”林母的情绪降了下来,声音放低有些发虚。
林延没有回答,抬眼看向陈谨,空洞的眼睛里读不出信息,甚至称得上麻木。
陈谨被这眼神吓到了,慢慢悠悠站了起来。
“你们同居了?”林母犹犹豫豫问道。
“嗯。”林延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身体僵直着不动。
陈谨看着两人无声的对峙,除了方才拉椅子的那一下,再没发出别的声音。
“时间我问问你爸,确定了之后告诉你。林延,你要记得妈妈教你的。”林母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林延举着手机的手臂依旧悬空,思绪放空,仿佛对一切都无动于衷。
陈谨虚扶着桌子,站在林延对面,试着张了好几次口,都没能吐出半个字。
他不懂林延现在的情绪,不像是单纯的高兴或难过,成分太过复杂又杂糅在一起,让人摸不透原因。
“汤要凉了。”陈谨扶住林延的手臂,可能是伸的太久了吧,都开始细微颤抖了。
得了这么个支架,林延才慢慢缓过神来,手臂放松沉沉压在陈谨手心里。
陈谨夺过手机放了下来,上前一步把林延搂在身前。
“不想喝的话,咱们就洗澡睡觉,明天换个口味。”陈谨小心揽住林延的肩,把人往身前送。
“对不起。”隔着布料林延的声音听起来很闷。
果然爱是常觉亏欠,林延也会因为他母亲的反对而心疼自己。
两人就着这个姿势粘了一会儿,最后那碗半冷的汤进了陈谨的肚子,林延被推着进屋洗了个热水澡。
有了上次的同床共枕,陈谨今天从容多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给浴室开了个窗散水汽,临出门前,视线落在那沓阻隔贴上。
其实正常AO睡觉前是不贴阻隔贴的,先前考虑到两人不太成熟的关系,陈谨不好太冒犯,现在两个人都已经领了证了,是不是就可能不那么谨慎了呢?
陈谨摸上阻隔贴的手收了回来,才到半空又放了回去,老实拿起贴了个板正。
虽然有法律保障,但是想起今天林延跟林母的对话,他又觉得还是等等比较好。
事实证明他考虑的没错,因为林延也贴了阻隔贴,安静侧枕着朝向窗外。
“晚安。”陈谨熄了灯,躺在床的另一边。
“晚安。”林延还是背对着他,话说的很轻。
才新婚的第一天,陈谨就有了同床异梦的感受。
不一样的家庭,不一样的生活习惯,这段关系虽然是双方共同促成的,但陈谨就是有种强迫感,他对这段婚姻的追求,肯定和林延的大相径庭。
陆向研的话好巧不巧在这个时候让他记了起来,难不成真像他说的那样,感情就一定要带点目的性?
本来事多就容易心烦,看了陆向研挑拨离间的用意就是在这儿了,为的就是让他心生忌惮。
林延妈妈又是什么意思呢?明明是催着林延结婚,可是好像对现在又不是很满意,她教过林延什么呢?林延不像是那种叛逆的小孩,怎么感觉和母亲关系一般?
他作为一个才入门的儿婿,有些话不好多问,有些事也不好知道,更何况看林延的样子也不太想讲。再等等吧,见面了或许会好很多。
陈谨抬手遮住了脑袋,双目直直望着天花板。
正当他心烦意乱时,一只手悄悄搭上了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