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皮了。”林延凑的很近,半跪在他面前,专注地打量着他受伤的脸。
“为什么?”陈谨甩开了林延的手,克制地盯着林延的眼睛。
“醒了。”林延低头揉了揉手腕,语气更平静了。
“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陈谨眼眶发酸,强忍着哽咽问道。
“没有。”林延刻意避开了他的目光,把脸别了过去。
“我不同意。”陈谨扶着沙发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林延。
一睁眼就近距离看着林延的脸,这冲击力虽然比那句“离婚”来的小些,但也够他懵上一懵。
不是说离婚吗?那为什么还要跟他回来?为什么还会心疼他那一丁点的小伤?
前一秒还被妈妈拉着说好好过日子,下一秒就眼都不眨地跟他提离婚。
人怎么可以喜怒无常到这种地步?婚姻在他眼里就是玩笑吗?
陈谨尽量稳住步伐从林延面前体面离开,过了拐角后立马扶着墙往屋里挪。
才艰难爬到床边坐下,手一搭就察觉了床不对劲。
一掀开床单,红枣、花生、桂圆、莲子铺了满床,跟新换上的红床单相称极了。
这本该是个让人脸红心跳的小情趣,可现在来看却扎眼的很。
谁能料到呢?俩妈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去准备的呢?
陈谨定了定身,弯腰捧起一把,又兴致缺缺地丢了回去。
他特地没关门,有意无意留心着外面的动静,心底里还是怕林延会走。
林延不像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跟他提这个肯定有自己的顾虑,再说林延都跟他回来了,还贴心给他擦脸,怎么可能真的没有感情。
陈谨看向床上的干果拼盘,脑子一转,想了个主意。
“哗”地一声,干果散了一地,还是刚巧落在靠门的木地板上,惹了不小的动静。
果然跟他预想的一样,下一秒林延就出现了主卧门口,扶着门框探出半边身子,湿毛巾还攥在手里。
陈谨笔直地站在床边,手上还挂着床单一角,故意黑着脸望向林延。
“你还过来干什么?”陈谨压低声音,冷脸问道。
林延没回答他,半蹲下身,捡起一颗滚落到脚边的桂圆,仰头瞄了他一眼。
“我去拿扫帚。”林延把那颗桂圆轻轻放回原位,慢慢起身转了过去。
这是什么意思?在可惜吗?可惜什么?
陈谨三两步上前,重重撞上林延后背,双手环住了林延的腰,把头贴在颈间。
“对它都能轻拿轻放,对我怎么这么狠心?”陈谨的脚底踩着那颗无辜的桂圆,闷沉着脸喃喃道。
“没有……”林延没挣扎,稳稳站着任由他抱。
“那就别走。”陈谨试探性地蹭了蹭林延的后颈,暗示地不能再明显了。
“如果我不是Omega,你还会跟我结婚吗?”林延由着他抱了好一会儿,声音卡在喉咙里试探着问道。
“你是alpha我也愿意。”虽然林延的话没什么逻辑,但陈谨答的没有一丝迟疑。
林延沉默了,连心跳都缓了下来,整个人木楞站着,不合时宜地出神。
“还离吗?”陈谨等急了,拱了拱林延的脸。
林延没理他,动了动身子,转了回来。
陈谨松了松力道,两人间距离远了些。
林延面色缓了许多,微眯着眼睛吻上陈谨的嘴角。
不同于之前的一触即分,林延吻的很慢,却一直没有离开。
陈谨也从方才的惊讶中反应过来,一点点回应着林延,探明心意后越吻越深。
地上的干果扁的扁,碎的碎,从门口到床脚伤了一片。
深红色的大床陷了陷,陈谨压着林延微微抬起身。
两双染着情/欲的眼睛直直对上,不用张口就能诉说心意。
陈谨扯掉了自己的腺体贴,alpha的味道瞬间涌了出来,牢牢裹住身边的一切。
林延耳垂红的能滴出血来,脸颊也爬上霞色,睫毛轻轻扇动,嘴唇有些发肿。
“别摘。”陈谨手才碰上林延的侧颈就被制止了。
陈谨手往回缩了缩,眸子暗了几度。
说不介意是假的,在第二性征明确的前提下,没有一个alpha会不想要自己Omega的信息素。
林延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情绪,主动搂住他的后颈,双唇又贴了上来。
这种主动的安慰陈谨很受用,虽然不知道林延为什么拒绝,但爱人的体贴填补了心里的缺憾。
毕竟不是Omega的特殊期,陈谨没敢太过于胡闹,事后抱着林延洗好澡,就老实搂着人睡觉。
整个屋里除了那浓的呛人的alpha信息素外,再没别的不寻常。
林延今天该是累的很了,洗澡时就有些迷糊,沾了床后睡的更沉了。
反观陈谨睡了一下午,现在精神头正足,又仗着年轻精力旺盛,眨巴着眼守着林延不睡觉。
前半夜还好,陈谨怕冷着人,空调开的不低,想着可能是真给林延累着了,就没怎么在意林延额角的细汗,可后半夜就不太对劲了,林延脸色的霞色一直没有退下来,手脚温度降的很快。
陈谨贴额试了试温度,这一试吓得他连滚带爬下了床,翻箱倒柜给林延找药。
他自我反思今晚的所作所为,别说胡闹,连玩笑都没敢开一下,完全是照着教科书做事,怎么会发烧呢?
陈谨对着说明书挑了个最温和的药,接了杯温水就马不停蹄回了房间,一推开门就被信息素冲的后退了半步,水也洒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