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陈谨抹去额角的汗渍,慢慢把头放正。
除了刚分化的时候抽过一次腺液,之后再没有动过后颈的这块皮肤,alpha和Omega腺体的构造千差万别,任何被抚摸和触碰对alpha来说都是抵触厌恶的。
两步地的距离,陈谨走的极慢,也怪不得小刘医生要扶他,掠过玻璃时看到自己倒映的脸,连他自己也吓了一条。
这抽的哪是腺□□,简直就是把血抽走了大半,本来还红润的脸,现在惨白的不成样子,整个人都憔悴了几分,有股弱不禁风的味道。
“才抽过腺□□,信息素浓度达到百分之五十就算合格了。”护士看着他这一脸半死不活的样子,默默调试机器后解释到,活像是怕给他二次打击倒了。
陈谨点了点头,好死不死拉扯到了那块才破皮的肉,疼的他脸又拧巴在一起,他现在真是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之后的检查靠着这副虚脱的模样,赢得了不少姑娘的温声提示。
这一系列的检查做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结束后陈谨被小刘医生架着坐在门口的排椅上休息。
嘴硬是嘴硬,他现在连动都懒得动了,眼神失焦地盯着地板,活像是才从手术室出来。
“喝点热水。”
这是小刘医生从护士那里接过的第八杯热水,就这一会儿上下两层的小姑娘都来了一趟。
陈谨稍稍晃了晃手,小刘医生很有默契地把水杯搁到了一边,跟其他七杯一起排上了队。
“几点了?”陈谨缓了口气问道。
“九点半了。”小刘答道。
九点半了,林延那边应该也差不多了。
“我先走了。”陈谨简单活动了下关节,说着就缓缓站了起来。
“啊?不坐了吗?”小刘跟着站了起来。
“我去买点吃的。”陈谨跟小刘医生摆了摆手,绕开地上的那一排水进了电梯。
他出来的时候把手机揣口袋里了,这一通检查下来也没顾得上用,一打开就看到了一连串的消息和未接电话。
凡事都有轻重缓急,陈谨给附近的早茶店打了个预定电话,掏出车钥匙出院自提去了。
刚好他开到时店家也备好餐了,提溜着打包盒回到医院时,叉烧包都还冒着热气。
林延这边已经结束,手上打着吊瓶,正靠在床边敲电脑,听见开门声,把头抬了起来。
“早上吃点清淡的,你别动,我把床上桌拉开。”陈谨先把打包盒搁到圆桌上,支好床上桌后又移了过去。
“电脑我给你放到边上,吃完了再看。”说罢,陈谨就伸手碰上了林延的电脑,还没抽出就被林延按住了手。
“怎么脸色那么难看?”林延抬手蹭了蹭他的嘴角。
“没事,先吃饭,都是刚出笼的还热乎。”陈谨手上力气没松,接过电脑递到了一边。
虽然他很喜欢和林延亲近,但这种身体不适还是不让伴侣担心的好。
“他们家的叉烧包不错,你趁热吃,鱼片粥不知道你喝不喝的惯,我还买了份荠菜的,不喜欢就喝这个。”陈谨绕到吊瓶边,把流量调节器滑到最低速,握上滴管的一段坐到床边。
林延偏头看完了他的一系列操作,搅了搅碗里的粥,舀了一勺托着碗送到他嘴边。
手上握住的输液管顺着手心滑动,陈谨愣了一下,转过身跟林延对视一眼,心跳都慢了半拍。
“辛苦你。”林延温声道,眨巴着眼回应他的目光。
陈谨心里一酸,差点没忍住红了眼眶,低头吞了一小口粥,堪堪挂住嘴角的笑。
值了,他没选错。
“医生说检查没问题的话,下午就能开始治疗了。”林延收回了手,夹了块虾饺捧着递到他嘴边。
“心疼我?”陈谨垂着眼眸低声问。
“嗯。”林延郑重其事地吭声,把筷子又往前凑了凑。
自己猜到和真的承认是不一样感觉的。
陈谨松开了手上的软管,把林延托在筷子下方的手移开,含住半边虾饺,俯下身贴上林延的嘴唇。
林延怔住了,被饺子蹭了半天,才微微张开嘴含住了另一半。
“好吃吗?”陈谨坐了起来,左手又握上了输液管。
林延小口嚼了嚼,微乎其微地点了下头。
病房里的药水味还没散尽,早点上空飘着薄薄地热气,两人偎依在一起,向人世的疾病诉说着忠贞不渝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