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呀,菱角别吃太多,一会儿就开饭了噢。”
妈妈坐在竹凳上捆着螃蟹,林延坐在石桌旁,面前放着一大盆菱角,陈灼坐在轮椅上慢条斯理剥着石榴。三个人其乐融融相处的很和谐。
“哟,回来这么早?”他妈妈先抬头看了过来。
“妈,怎么把哥也接出来了?”陈谨跨过门框站到林延旁边,从盆里拿了个菱角在手上。
“吃完饭再送回去,难得一家人都在,医生说不乱动就没什么大碍。你妈呢?怎么还没过来?”
“在后面,一会儿就到。”陈谨应了句,抬手贴上林延的侧颈低声问:“冷不冷?”
“还好。”林延给他递了个刚剥开的菱角,把他手上那个换了下来。
“喜欢吃?”陈谨看着桌面上的一堆空壳问道。
“嗯。”林延低头摆弄着手上的菱角,轻轻点了下头。
陈谨抓了把菱角又走到了他哥旁边,就近扯了个竹凳坐了下来。
“哥,方逐清也来了。”陈谨捏着嗓子虚声提醒道,被他哥手上的石榴滋了一脸水。
陈灼面上看着依旧平静,就是眼底闪了闪,哑声道:“他来干嘛?”
陈谨眨巴着眼睛,抿了下嘴唇,假装给他哥递了个菱角,借机道:“要你负责。”
“咳咳咳,咳咳……”陈灼忽然猛地咳了起来,一手握住陈谨的手上的菱角,不可置信地压了压呼吸。
“是不是受风了?让你在屋里待着你偏不听,把你哥先推进去吧。”他妈妈回过头来温声斥责道。
陈谨脚底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心虚地跟林延浅浅对视,又把目光移到了院门口。
林延手上动作停了下来,跟着一起看向了门口。
不得不说他的节奏感把握的是真的很好,就在两人同步望向门口时,小妈就拎着方逐清走了进来。
“伯母好。”方逐清率先问好,十分自然地站到了陈灼旁边。
陈谨跟方逐清交换了一个眼神,松开握在轮椅上的手,适时离开回到了林延身边。
俩妈直接也频频对视,似乎也在试着向对方传达事情原委。
“这个剪刀有点钝了,我去屋里拿把新的。”
“我去换身衣服。”
俩妈一前一后开口,同时进了屋里,留他们四个在外面吹风。
“你闹的哪一出?”陈灼仰头看了眼身后人。
“我来拿手机。”方逐清面不改色心不跳,扯过陈谨方才坐的竹凳坐了下来。
陈谨挨着林延坐了下来,低声解释道:“师哥来要名分的,昨天晚上哥和家里坦白了。”
“什么?”林延小声问了句。
“上床了,要负责。”陈谨简明概要答道,说完还十分中肯地点了下头。
林延瞳孔不自觉放大,开了个菱角又合了回去。
“那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要是打起来,我们就先回去。”陈谨安抚似的拍了拍林延的手背。
“谁打谁?”林延眼睛一亮,该是真的好奇了。
这个陈谨倒是不清楚,如果他哥没伤的话,那肯定是他妈打他哥,现在伤了的话,就不知道该对谁动手了,打方逐清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就看他这位师兄怎么做了。
“打师哥吧,谁打不一定。”陈谨若有所思地朝那头又瞥了一眼。
方逐清好像并不拘谨,老实坐在一旁,认真盯着陈灼的脸看,一句话也不说。
“嗯,谁打不一定。”陈谨更加坚信了内心的答案。
陈灼被方逐清看的有些恼了,捡起旁边桶里的石榴朝方逐清的脸扔了过去。
方逐清一把接住,缓缓开口道:“吃了石榴一会儿就不能吃螃蟹了。”
“你还要留下了吃饭?”陈灼又捡了一个砸向方逐清。
方逐清轻松接住,笑道:“我没别的地方去,阿灼好心收留我?”
“方逐清,你骗鬼呢?”桶里石榴还多,陈灼挨个朝方逐清脸上丢,力道不算大,速度却极快。
方逐清起初接的轻松,到了后来胸前堆成一摊就有点束手束脚。
陈谨不知道桶里一共有多少石榴,但方逐清刚好就在他妈妈露头的那一刻被陈灼砸了个正着。
方老师这张英俊的脸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借着整个人都朝后倒了下去,怀里的石榴滚落一地,竹凳也翘翻了天。
“哎哟,没事吧,没事吧,傻愣着干什么,来搭把手!”他妈妈两步迈下台阶来到方逐清身边,一扬头冲他吆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