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旌扬一回来就宣布退场,朋友们虽然失望,压着他多喝了几杯酒也就罢了。
他要走,段岁寒也要走。他俩钦定的司机段知远还在和心上人拉扯窗户纸,打发他们去吧台等着,他一会儿再来。
无事可做,段岁寒又要了杯低度数的龙舌兰日出。
“什么嘛,他根本会喝酒啊。”
不远处,宁姝好袅袅婷婷地走过来。
她的头发做得很漂亮,走动间,波浪晃出的光泽称得整个人更加自信妩媚。
她目的明确,来到孟旌扬身边:“怎么走得这么早?”
孟旌扬口气冷淡:“没兴致,就早点离席了。”
“你好像总不太爱和我们玩,但你和段知远又很要好。”
孟旌扬:“人总是不一样的。”
“是呢,”宁姝好叹一声气,“有的人暧昧一个月已经快成了,有的人起心思两个多月,对面还能跟个木头一样。”
段岁寒捏着杯子,看一眼宁姝好,再看一眼孟旌扬,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他八卦的意图太明显,孟旌扬用眼神制止他,然后向宁姝好提出去另一边说话。
宁姝好慢悠悠地跟他走,拉长调子:“都说了他什么都懂的啦。”
小气。
段岁寒瘪瘪嘴,转回去面对酒柜。
调酒师工作谨慎,面对身份显赫的客人一般不随意搭话。但段岁寒始终被照顾着却不见娇纵,完全没少爷脾气的样子,他便卸下几分戒心,道:“成不了,你哥哥要拒绝她,不方便给你听见。要给女孩子留点面子。”
宁姝好不肯走,也是隐隐猜到这一层。她想着,留个段岁寒在旁边,孟旌扬总不好太绝情。
段岁寒听了,有些失望:“为什么?那个姐姐好漂亮。”
“你哥哥那个条件,配得上的都漂亮。”他调笑道,“你要是喜欢她,可以再长大一点去追她,反正你们也没有差很多。”
段岁寒摇摇头:“跟我没关系。”
他把酒喝完,孟旌扬回来了,宁姝好也跟着一起。
她来要段岁寒的联系方式。
“情场失意,总要有别的地方得意,”宁姝好不见多少落寞,存好备注同段岁寒道别,“弟弟,你什么时候上场,我会去现场支持你的。”
段岁寒笑着说好。
段知远那边也差不多了,他春风满面地出来,做司机也无怨无悔。
孟旌扬问他:“成了?”
段知远:“差一点吧。”
窗户纸将破未破,就差他一场告白。
段知远出来时注意到宁姝好离开,问孟旌扬:“你觉得姝好怎么样?”
“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孟旌扬语气平淡,完全没有被大美人看上后的自得,“她现在应该对小寒兴趣更大。”
“什么?”段知远先是被惊吓,而后语气一转,“小寒喜欢她吗?”
段岁寒点点头。
“他不是那个意思,”孟旌扬想也不想地出声,阻止段知远往男女关系的方向想歪,“宁姝好是火凤粉丝。”
段岁寒证实这一点:“嗯,她今天帮了我好几次,还说要来看我比赛。”
“哎……”段知远无奈。
这两个,一个是不解风情的大工作狂,另一个是还没开窍的小工作狂。
他就多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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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段岁寒把旧手机找出来交给孟旌扬。
交出去前,他忧心忡忡地问:“你能把数据恢复到什么程度?搜索记录、删掉的照片视频什么的,会找回来吗?”
“只是根据你的订单流水查人,不会偷窥你隐私的。”
“也没什么可窥探的……应该?”
他就不安了一小会儿,很快就忘记这件事。詹琳今年挑选年货都带着他一起,段岁寒挑这个窗花选那个对联,尝这个巧克力品那个红茶的,忙得不亦乐乎。
段知远最近非常荡漾。
他刚结束近两年的空窗期,和一个小提琴家谈起了恋爱,每天在家里屁股都坐不热就想跑出去约会。
段均看不惯他这幅不正经的样子,詹琳也劝他收敛些,别带坏了弟弟。
“我怎么带坏他了?”段知远拒不认罪,“小寒马上就十八岁了,是时候谈恋爱了。”
詹琳皱眉:“胡闹,哪有这么早?”
“妈,我就是十八岁和我初恋在一起的。”
“哪有?你那个时候都好大了,”詹琳力证自己没记错,“你不是大学和我们说你谈恋爱的吗?”
“大一呀!”段知远捂心口委屈,“哎,你忘了,都忘了吧,反正我的事都不如你的宝贝小寒重要。”
詹琳不上他的当:“你说说我哪儿记错了?”
段知远笑说没错,不演了。
他就是心情好,闲不住,动不动就要来点俏皮话或演个小戏。
在变得太欠打之前,他及时收敛,主动去帮厨房阿姨拎水果,并挑了盘最红最大的草莓洗出来。
吃草莓的时候,詹琳吞吞吐吐好久,才下定决心说:“小寒,你要是真的有了喜欢的人,大胆追,妈妈不阻拦你。”
段岁寒愣了愣,这个话题突如其来得他有点猝不及防。
“妈妈,我没有喜欢的人,我没想过那种事,”莫名其妙地要自白,还是这种话题,段岁寒耳朵控制不住地红起来,“俱乐部里都是男的,我连认识的女孩子都没几个。”
他这么说,詹琳反而要着急了。
“你日常生活里一个女孩子都不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