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喻?死亡威胁?这小子人不大,气性倒挺大。”
拉穆特内心想着,内心轻轻切了一声。
“能吃吗?吃起来像什么?”埃列开口问道。
“啊?”
“我问你,这只鸡吃起来像什么味道?”再开口,埃列的脸上已经堆满了不耐烦,但杀意却渐渐散去了。
“从你剩下的半只鸟来说,这应该是南领地特产的白毛短喙野鸡,虽然叫野鸡但是吃起来有点像…乳鸽?”拉穆特用手比了个鸽子,晃动了两下,“你们那里有鸽子吗?白色的,会在天上转着圈飞,还能送信…”
“哦。”埃列应答了一声,走到火堆旁,继续给剩下的半只野鸡拔毛。
拉穆特眼瞧着埃列利落地处理完半只野鸡。他用火撩了一下毛后,冲水洗净,又提着脖子揉上了盐,酒精,与各种之前在村子里买的的香辛料,给野鸡好一番按摩。过了一会儿,年轻人又找来一根一米多长的棍子,从野鸡嘴贯穿而过,又架在火上,翻转着烧烤了起来。
拉穆特看着有趣,瞬间就忘了之前剑拔弩张的事,闻着香味贼兮兮地凑了过来,玩笑道:“你还有这手艺呢?真人不露相啊。”
埃列用手托着下巴,看着架在火上的烤鸡,敷衍地“嗯”了一声。
“这个看着比面包好吃,以后跟着兄弟混了。”拉穆特见有些冷场,于是凑近了些,继续找话题,“这野鸡哪来的?”
“饿了,路上遇到这只鸡,打下来当早饭。”埃列说着,将那只鸡翻了个面,继续烤着。
“一看就是一只时常健身的鸡……那有我的份不?”
“……”
埃列懒得再理会这个轻浮的男人,只是专心致志地烤着早饭,自动屏蔽了那人的话。拉穆特又和他聊了一会儿,自讨了个没趣,就在身边找了个树干靠着数星星去了。
耳边清静地有些不适应,埃列忍不住抬头瞧了拉穆特一眼。拉穆特微微低着头,平稳地呼吸着,右眼的镜片反射着跳跃的火光,同左半边狼狈杂乱的刘海遮住了眼,也看不出来是在思考,还是无声息地睡着了。
不久,那只野鸡被炭火烤得金黄,香料的味道被激发出来,诱人的香气弥漫在林间。埃列收回目光,压低了帽檐,把心思放回了早餐上。
“嗯,差不多可以了。”埃列低声念叨着,正要将烤鸡从火上拿开,靠在石头上盖着衣服昏睡的神子忽然坐了起来。
他意外地看过去。神子轻轻咳了两声,靠着石头揉揉惺忪的眼睛,在怅然若失的表情中悠悠地清醒过来。
“吃点东西吗?”埃列举着那只烤鸡,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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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着点,刚走两步就叫饿喊累的,饭桶吗?”
金希耳·斯图尔特领队沉声喊着,焦急的张望让他显得有些神经质:“说了多少次了,雨林里不安全。”
“领队,可是这还没有日出啊…”
“废什么话!你们难道是太阳能的?想为了贪那几分钟的觉送命吗?”斯图尔特紧盯着自己眼前的定位设备,虽然这个设备算不上先进,几乎只能存档,但是最起码能指示出过往探险队曾驻扎过的村庄。
他本来的目标是探明北边的矿山。有矿场,就一定有村落,驻扎上几个月,应该不成问题。可他现在还有大概三十公里的山路要走,干粮告急的情况下,他不能去赌。
“啧。”斯图尔特撇开嘴角,低头看着导航的显示屏。最近的村庄陷在山沟的深处,距他们7公里。他盯着仪器上闪烁的红点,希望在这个村庄他们能换到充足的食物。
又行了几个小时,天东刚翻起鱼肚白的时候,斯图尔特在丛林掩映中捕捉到高塔的影子。
“停。”斯图尔特拨开灌木,才明白了焦虑感的来源——灌丛之外竟是山崖,原来他们一直走在地质的断层上。
这一处的山不算高,坡度却陡峭,像是被一只野兽用利爪刨开的裂谷,溅出的泥土堆在裂谷的两边。高塔落在谷底一块较为平坦的土地上,像是镇守着这一方平地。
斯图尔特拿着望远镜探查着,塔的四周散落着两组聚落,分别用黑白两色的毛毡搭着民房。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奇怪的违和感。
“领队…”身后的队员们出声询问,被斯图尔特挥手制止了。
太阳又升起了一点,斯图尔特又举起望远镜打量着这座村庄,他的视线在村头的标志牌,城门,村落和高塔之间游离着。半晌,终于知道了问题的所在。
三面被树木山崖包裹的村庄,此刻空空荡荡的,全然不似有人居住一般,每户人家的毡房上都涂着红颜料,在昏暗的夜幕下现出氧化的血色。毡房的排布很松散。每一座毡房的顶部都顶着漆金的雕塑,在夜幕下看不出来颜色,但是每一尊雕塑都泛着阴冷的金属色泽。一张暗红的红毯从高塔一直铺到村口,犹如高塔吐出的舌头,直引他们往地狱而去。
斯图尔特突然明白了领队手册上禁止队伍在黑夜进村的意义。
这是他们和当地人历史性的接触,必须要慎重,斯图尔特的眼睛转了转,却没有想出什么结果。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雨林,雨林沉寂而葱郁,随着着晨风,树叶轻轻地摇晃着。一点晨光从雨林的背面升起来,将雨林映得愈发阴翳,危机四伏。
“保持警惕,找路下坡!”他挥了挥手,下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