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岁的西尔维亚所领导的小分队已经颇具规模,却有一个典型的特点——她们都是女性。
从被伯爵视为联姻棋子的私生女到街头记者,从纺织厂女工到铁匠,她们因有着共同的目标而聚集起来,因有着共同的理想而为之奋斗。
“我生来聪慧,生来便拥有异于常人的感知力和记忆力。他们却将一切归功于我碌碌无为的父亲,将一切属于我的功劳剥夺,而装饰给一个连思想都没有的白痴。”
“当我拿到话筒,掌握话语权时,我就不可能为了自己而发言。”
“他们贬低我们,他们试图用难听的话语来使我们相信,女性就是如此。可即便是这样,我仍然不相信自己是个平庸之辈。他们给我塑造一个令他们满意的形象,可我自由不屈的灵魂没办法套在那副空壳内。”
“我需要告诉她们,我需要亲口说出来。困住她们的枷锁,应当被她们看见,并且被她们打破。”
她们是一群鲜活的、有血有肉的女性,她们的双脚有力支撑她们的所有行动。她们要为之抗争,为了被压迫的女性呐喊,为了全人类的解放事业而奋斗不已。
当西尔维亚救不出困在工厂里的福琳时,她便下定决心打破规则。
长久以来的沉默并未换来和平,压迫反而愈演愈烈,那她只好率先挑起这层欺骗了所有女性的遮羞布,将他们的丑恶暴露无疑。
激进的西尔维亚,男人们是这样称呼她,可正是如此激进的西尔维亚,她才能被人看到,包括无辜受苦的女性。
没错,米伦·阿森诺夫是她们杀的,可上天不会对她们降下任何惩罚,只会给与她们胜利的奖励。
党派里的男人对西尔维亚避之不及,打心底不认同她大胆的行为、激进的思想。唯独迪米特尔对西尔维亚大加赞赏。
“有截然不同的角色才能看到截然不同的视角。她足够优秀,不是吗?”
是的,西尔维亚足够优秀。
*
两个小时后,西尔维亚从德鲁瑟房中提着木质箱子走了出来。
普斯见状敲门走了进去。
“先生,侯爵先生受伤了。”普斯语气平淡,他只是尽职做着瓦西尔的吩咐。
“受伤?怎么一回事?”德鲁瑟猛的站起身,话语略为有些急切。
“侯爵先生不小心踩到了碎瓷片。”
“我能去看看吗?”
普斯沉默数秒后,再次开口,“请您跟我来。”
瓦西尔坚持不肯接受家庭医生的及时治疗,他要拖到德鲁瑟到来时。
“瓦西尔,你的脚受伤了?”
德鲁瑟有些慌张地走进主屋,看见仍一袭睡袍的瓦西尔面色苍白地坐在床边,脚上裹着的白布条已经浸满血液,布条松散开,殷红的鲜血滴落在地板上。
普斯见状,见血滴落在地板上晕染开的痕迹,心头一颤,紧抿着唇关上了门。
“瓦西尔!”
德鲁瑟奔向床边,跪在地上用上衣下摆包住他仍出血的脚掌。
“医生为什么不来?”
瓦西尔蹙眉,眼尾低垂,委屈地落下泪来,伸出双手覆上德鲁瑟的脸上。
“德鲁瑟,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不……瓦西尔,我依然爱着你,从未讨厌你。”
德鲁瑟感受着瓦西尔失温的手掌,抬眼看向他苍白到毫无血色的唇瓣,泪眼婆娑的委屈模样,让他不由得跟着皱眉。
“你是不是……没有之前那么爱我了?我不够漂亮了吗?”瓦西尔不依不饶地接着问。
“瓦西尔,你在我眼里一如既往的漂亮,我一如既往的爱你。”
得到肯定回答的瓦西尔终于面露一丝微笑,他将身子俯下,揽过德鲁瑟的脖子,双臂搭在他的肩膀上。
德鲁瑟随着瓦西尔逐渐贴近他的动作,稳了稳身形站了起来,一只手托住瓦西尔的腰肢,走向一侧的床上。
德鲁瑟将人妥帖的放在床上,瓦西尔仍然环住德鲁瑟的脖子,不肯松手。
德鲁瑟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安抚道:“瓦西尔,我把医生找来好吗?”
“不好,我要你一刻不停地陪着我。”
“若是拖的时间久了,你漂亮的脚掌上会留下疤痕的。”
“那样你会嫌弃我吗?”瓦西尔松开德鲁瑟的脖子,伤心地发问。
“疤痕是勇者的胸章,你值得德鲁瑟的嘉奖。”
德鲁瑟举起瓦西尔的脚掌,捧在手心,轻啄两下,又一路上行,直至吻至小腿根部。
瓦西尔被哄开心,这才松口。
“找医生的事让普斯去做就好了,你留下来陪我吧!”
瓦西尔朝外面唤了一声“普斯”,他走进屋里,立在瓦西尔和德鲁瑟面前,微微颔首。
“是,先生,您有什么指示?”
“去把医生找来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