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是一位皮肤黝黑的男子,看着精瘦,脸被护目镜挡了一半,只能看到下巴和嘴。
“你要学几个小时啊?”
“一个小时。”
他这破体力,还是先上上体验课得了。
“你呢?”
“我不用。”邢雁峰摆手,“我会。”
他们付了钱,领了板子就坐上索道,露天滑雪场就在脚下,平缓的坡道上都是初学者,时不时就能看到有人在半途摔了个大马趴。
“你不去中级道上滑单板吗?”他问邢雁峰,“不用管我,你去玩你的。”
“一个人玩多没意思。”邢雁峰说,“我给你录像。”
“把我录好看点。”白鹤秋汗颜,“摔的太难看的就删掉吧。”
索道晃悠到终点后停住,白鹤秋踩着双板艰难移动,踏在起点处往下望。
比想象中的要好很多,坡看起来一点也不陡。
教练讲的大部分注意事项都是他昨天在网上提前了解过的,白鹤秋越听越放心,把重心放低,把雪杖往雪里一插,一使力就出溜下去。
……!!!
怎么这么快!
白鹤秋慌了,他一慌就开始乱动,两只脚不听使唤,雪板交叉在一起。
砰。
他摔了个大马趴,把雪杖一扔,几乎跪在地上。
邢雁峰的笑声由远至近,把着白鹤秋的胳膊和教练一起把他扶起来。
“不错啊。”教练夸奖,“感觉你再来几遍就会了,身体放松一点,别那么紧张,摔得时候记得往侧面倒。”
“我没想到会那么快。”白鹤秋在他们的帮助下成功站起来,被带着往索道那边滑去。
在下面的时候还没感觉到,从上面滑下来的时候冷风阵阵,白鹤秋感觉自己的脸在被刀割,这次学聪明了,把脖子上的飞巾一拉挡住下半部,脸部严丝合缝,没露出多少皮肤。
滑雪时的失控感也是一种乐趣,又惊险又刺激,连摔倒都是快乐的。
第二趟第三趟下来时白鹤秋又摔的惨烈,邢雁峰在旁边呲着大牙乐,身子一侧靠阻力停下,冲起一片雪花,边笑边把他扶起来。
“你怎么都不摔跤。”白鹤秋趴在地上拽住他的袖子,有点不平衡。
“我在这如履平地。”邢雁峰一脸真诚,“哪有学一小时就能学会的,再练练。”
一个小时差不多能滑五六趟,前五次都摔的很惨,第六次白鹤秋绷紧了肌肉,在心里暗暗发誓要在教练眼前一雪前耻。
他深呼一口气,用雪杖一顶,压低重心往坡下滑。
放松,放松。
他安慰自己,努力控制住重心,把注意力移到身边的风上。
滑起来后风声极大,邢雁峰就在雪道的尽头举着手机等他,眼看他越来越近,在自己成功滑下来后兴奋挥手。
“你成功啦!”邢雁峰兴奋。
“我找到感觉了。”白鹤秋难掩激动,把住他的肩膀站起来。
“还滑吗?”
“滑!”
这次没了教练,他们两个自己坐缆车往上走,白鹤秋刚刚成功了一次,现在自信无比,拖着笨重的雪板走到雪道前,凭刚才的感觉慢慢往下滑。
邢雁峰悠然自得地转弯,注意着他滑行的速度,一直跟在白鹤秋后面走。
感觉来了又走,白鹤秋的雪板又不自觉的靠拢,他倒腾了半天也没捣好,噗通一下又倒在地上。
这一倒倒的激烈,把帽子都甩飞了,他拼命想站起来,右腿一蹬,正好把雪板卡在来扶他的邢雁峰脚上。
邢雁峰被冷不丁一卡,失去重心正好压在他身上,两人身体相贴,脚下的雪板笨重无比,根本没法动弹。
白鹤秋脸顿时红了,又羞又急,伸手想把他推开,这一推又不知道绊到哪里,两人贴的更紧,右脚的雪板也脱落下来。
“先去旁边,旁边安全。”邢雁峰说,抱着他狼狈的蹭到一旁,越爬越想笑,躺在地下抱着肚子边笑边喊“哎哟”。
“……你别笑了,先起来。”白鹤秋打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动不了。”
“我也想。”邢雁峰努力止住笑容,偏偏这时旁边路过的人忽然朝他们吹口哨,他就像被戳到什么开关一样,又开始笑得手软脚软。
白鹤秋脸皮薄,脸红了个透,等成功站起来后脸还是红的,一言不发地跟着邢雁峰滑完后半程才褪下去一些。
腹中忽然传来一阵刺痛,他拧着眉毛捂了一会,那痛感忽然又开始减轻。
“不舒服吗?”邢雁峰关心。
“没有,可能刚才冷风喝多了。”白鹤秋老实地把帽子往下拉,指着那边的雪圈,“我们去玩那个吧。”
滑雪圈那边有很多个子很矮的小孩,白鹤秋一开始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在看到很多大人玩后又渐渐放下心来。
坐雪圈就像坐大型滑滑梯,冰道两旁有防止滑出去的墙,身子底下一颠一颠的,颠的直发痛,白鹤秋忽然感觉腹中又开始隐隐作痛,这次疼痛的时间稍微延长,等他站起来后又减弱了些。
“有点饿。”在前面接他的邢雁峰说,“要不要吃饭。”
“好。”白鹤秋摸了摸肚子点点头。
正好他胃不太舒服,吃点东西垫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