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斑驳的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苏晚和陆远川站在光影交织处,开始整理这个装满回忆的老屋。
陆远川修长的手指抚过五斗柜,拿起一个印着褪色红双喜的搪瓷杯。
“这个要带走吗?”他转身问道,晨光在他肩章上流转。
苏晚接过杯子,指尖轻触杯沿。
搪瓷杯在她掌心倏然消失,仿佛被晨光融化。
她抬眼迎上陆远川震惊的目光,嘴角扬起俏皮的弧度:“空间还在呢。”
陆远川喉结微动,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那个暴风雪的边境之夜,空间里的药品救活了整个小队。
断粮第七天,又是里面的压缩饼干让他们等到了援军。
正因如此,苏晚才能以特殊身份随队,成为他们不可或缺的“秘密武器”。
“晚晚……”他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力道让苏晚轻呼出声。
军人本能让他迅速环视四周,确认院门紧锁后,才压低嗓音:“现在到处都在破四旧,这个空间……”
话语戛然而止,他额角渗出细密汗珠。
苏晚感受到他掌心枪茧的颤抖,就像前世在雷区,他紧攥着她手腕时一样。
“傻瓜。”她踮脚轻蹭他紧绷的下颌,“上辈子枪林弹雨我都……”
陆远川突然捂住她的嘴,掌心潮湿。
“不一样。”
他声音嘶哑,“这个时代比战场更……”
未尽的话语化作一声长叹。
苏晚想起昨日所见,红袖章们将佛像砸得粉碎。
她瑟缩了一下,钻进他怀里,脸颊紧贴军装:“除了你,这个秘密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其实,还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苏晚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随着她娓娓道来,陆远川这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第一次感到了认知的冲击。
他原本以为,能够穿越时空见证祖国的繁荣发展,已经是最大的奇迹了。
可此刻,他的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军装下的胸膛剧烈起伏。
苏晚描述的景象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那不仅是一个储物空间,更是一个完整的现代化小世界,里面有着大量的物资和设施齐全的居所。
“这……”
陆远川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他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烟,又猛地停住,“这简直……”
他摇了摇头,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此刻的感受。
苏晚温柔地握住他的手:“我知道这很难相信。”
她的指尖轻轻描绘着他掌心的纹路,“但有了这个,我们就能更好地照顾孩子们,也能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陆远川突然紧紧抱住她,力道大得让她轻轻“嘶”了一声。
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这个秘密,永远只能我们两个人知道。连孩子们都不能说,明白吗?”
“我明白。”
苏晚靠在他肩头,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这是我们最重要的秘密。”
两人相视一笑,在这个特殊的年代,他们拥有了最珍贵的礼物,也肩负着最重大的责任。
窗外,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由远及近,大娃正兴高采烈地向陆睿描述着什么。
陆远川神色一敛,瞬间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他俯身在苏晚耳畔低语,温热的吐息带着不容抗拒的郑重:“记住,从现在起,你就是个普通军属。”
每个字都像烙在心上。
“我明白。”苏晚郑重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在陆远川的协助下,她利落地将私人物品收进空间。
几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摆在堂屋中央,里面只象征性地装着些冬衣棉被,其余空间都用稻草填得严严实实。
“部队那边都安排好了。”陆远川拍了拍最上面的包裹,发出沉闷的声响,“就说这些是提前邮寄的行李,带着孩子不方便拿太多。”
吉普车后备厢里,几个捆扎结实的大包裹堆得老高。
从外表看,任谁也猜不到里面大多是充数的稻草。
这样的安排既能掩人耳目,又为日后从空间取用物品留好了说辞。
“都收拾妥当了?”陆远川系好最后一个绳结,转头问道。
苏晚望着这个心思缜密的男人,唇角不自觉上扬:“嗯,就说是老家寄来的土特产。”
阳光在他肩章上跳跃,映照出两人心照不宣的笑意。
。。。。。
在离开之前,苏晚还有一件事需要解决,那就是张德弘父女的事情。
苏晚特意将张德弘父女的事告诉了陆远川。
她深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那些蝇营狗苟的算计不过是螳臂当车。
陆远川听完后,立即安排张东铭负责调查此事。
作为本地人,张东铭不仅熟悉情况,更有着足够的能力和人脉。
果然不出三日,县里的公安和革委会就派人进驻大队,真相很快水落石出。
调查显示,张建业生前偶然发现村里的账目存在严重问题。
细心的他经过暗中观察,发现张德弘和村主任长期勾结,将集体粮食偷运到黑市高价倒卖。
当张建业找张德弘对质时,双方爆发激烈争吵。
不久后,那场所谓的“见义勇为”,实则是张德弘和村主任精心设计的谋杀。
张建华虽然参与不多,但也难辞其咎。
最终,张德弘和村主任被革委会押送偏远农场接受改造。
张建华则被戴上高帽游街示众,在群众监督下接受教育。
最讽刺的是,她的丈夫谢知青立即提出离婚。
原来他当年是被张德弘以“揭发资本主义背景”为要挟,才被迫娶了张建华。
结案那天,整个生产队都沸腾了。
村民们放下锄头镰刀,三三两两往村口晒谷场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