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地量着他的肩宽、袖长,动作轻柔而熟练。
“好了,去玩吧。”她收起软尺,笑着说道。
“谢谢……妈妈。”陆睿说完,耳尖微红,转身跑开了,脚步比平时轻快许多。
他现在也有妈妈了。
而且,还是他一直以来最喜欢的苏婶子。
夜幕降临,屋内暖黄的灯光映出一室温馨。
西屋里,陆睿和保国正带着卫国和安安玩耍。
几个孩子要么凑在一起翻看小人书,要么摆弄着新得的玩具,时不时传来阵阵笑声。
苏晚笑着拿出一盒飞行棋,放在他们面前。
这游戏简单有趣,最近三个男孩都迷上了,常常一玩就是大半个晚上。
安安则抱着新做的布娃娃,坐在小凳子上奶声奶气地扮演着“妈妈”,一会儿给娃娃“喂饭”,一会儿又学着苏晚的样子轻轻拍着娃娃“哄睡”。
另一边,陆远川借着养伤的闲暇,正专注地打磨着木料。
他打算把家里缺的物件都慢慢添置齐全,眼下正在做的,是给苏晚的梳妆台。
木屑随着他的动作簌簌落下,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松木香。
苏晚坐在灯下,手里拿着软尺和布料,准备给陆睿和陆远川裁制新衣。
苏晚手里拿着粉笔在布料上划线,偶尔抬头看一眼各自忙碌的家人,眼底便不自觉地漾开温柔的笑意。
苏晚手指翻飞,很快就在布料上裁剪出合适的尺寸。
缝纫机嗒嗒作响,不到两个小时,一套做工精细的淡灰色秋衣秋裤就完成了。
她思忖片刻,决定从空间里取出两套深灰色的保暖内衣。
这个年代的布料花色单调,远不如后世的舒适保暖。
这两套打底衣裤正好可以穿在里面,外头再套上她亲手缝制的衣服,只要不脱下来,任谁也看不出端倪。
至于陆远川的就更简单了,直接让他穿上便是,连解释都省了。
苏晚将做好的秋衣秋裤和四套保暖内衣收好,闪身进入三楼空间。
洗衣机嗡嗡运转着,很快就把新衣服清洗干净。
忙完这些,她才舒了口气,准备去洗个热水澡。
从空间出来时,苏晚看了眼手表,时针已经指向九点,该安排孩子们洗漱睡觉了。
她走到堂屋,朝正在做木工的陆远川使了个眼色。
男人会意地收拾手上木料,起身去招呼三个男孩洗漱。
西屋次间里,苏晚用温水仔细地给安安擦洗。
小姑娘困得直揉眼睛,却还抱着新得的布娃娃不肯撒手。
“乖,明天再和娃娃玩。”苏晚柔声哄着,给女儿换上干净的睡衣。
安安迷迷糊糊地点头,小脑袋一点一点地,像只打瞌睡的小奶猫。
收拾妥当后,苏晚抱起已经半睡半醒的安安,轻手轻脚地回到了东屋。
夜风透过窗缝吹进来,她连忙把女儿往怀里拢了拢,生怕孩子着凉。
安安睡着后,苏晚用软毯裹着她回到安安的新房间。
她轻手轻脚地把孩子放进小床,仔细掖好被角,然后放下帷帐。
老木门合拢时发出细微的“吱呀”声,苏晚在门外驻足片刻。
直到听见安安均匀的呼吸声,她才微笑着转身向东屋去。
西屋那头,陆远川正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三个男孩洗澡。
他新做的两个柏木澡盆并排摆在次间,连同原先那个,正好够三个孩子一人一个。
“卫国过来,”他蹲下身试了试水温,“今天咱们用新澡盆。”
四岁的卫国,还是需要陆远川帮着清洗。
六岁的保国麻利地脱着衣服,陆睿已经自己兑好了温水,正往盆里撒晒干的艾草,这是苏晚教他们防蚊虫的法子。
水汽氤氲间,三个小脑袋上很快都顶起了肥皂泡,像戴了雪白的绒帽子。
待孩子们都换上干净睡衣,陆远川又监督他们挨个刷牙。
牙刷在牙齿上沙沙作响时,他顺手把毛巾架上的帕子叠成了小方块。
“九点前必须躺好,”
他拍拍卫国的屁股,“要是让我发现谁还在说悄悄话……”
月光如水般倾泻在院子里,将堆放的木料镀上一层银辉。
陆远川仔细收好刨子和剩余的木材,转身进屋取了换洗衣物。
他试了试木桶里剩余的水温,刚刚好,便就着这盆水将自己也梳洗清爽。
洗罢,他顺手捞起孩子们换下的衣衫,在搓衣板上熟练地揉搓起来。
皂角的清香混着夜风,在院子里轻轻飘散。
最后一件小褂拧干时,他抬头望见晾衣绳上整齐挂着的衣裳,几件小褂子正随着晚风轻轻摇曳,像一列正在站岗的小卫兵,守护着这个温馨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