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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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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蒂娜轻轻颔首:“玛丽安。”

银发的女仆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挑了一袋西柚,称重付钱,又拎着这袋西柚迅速消失。

苏珊娜不禁咋舌:“大小姐真够讲究。”

玛蒂娜轻飘飘地回她:“应该的。——再和我说说达布林男爵吧。”

为自己获得一个大主顾而不免兴奋,苏珊娜对待玛蒂娜更加亲切了,滔滔不绝地抱怨起达布林男爵来:

“那家伙,把我们都视作他的奴隶,但凡从他手上租地的人就没有过得好的,勉强糊口罢了。他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简直连奴隶都不如,只是把我们当成牲口。我们起早贪黑地干活,所有收入九成交给他,他却吝啬得连被水也不肯给米歇尔。您问米歇尔?她是巴顿的妻子。三年前她的孩子突发肺炎,可镇上的医生不在。他们只能去找达布林求助。巴顿为达布林带来了那么多收入,可您猜达布林那个畜生说什么?他从牌桌上下来,抱怨说这个孩子不过是感冒而已,怎么配用他的医生。米歇尔想求杯水,他却问她愿意为这杯水付多少钱!”

“那孩子呢?”

苏珊娜重重叹了口气:“去世了。”她弓着腰背起手,摇摇脑袋,“米歇尔恨透了巴顿,也恨透了贵族,尤其是达布林。幸好达布林死了,米歇尔夫妻两个终于和解,她也总算放过了自己。”

玛蒂娜低头注视杯中已经凉透的红茶,和倒影中的自己对视。

又是这样,环环相扣的巧合,毫无疑点的意外死亡。种西柚的巴顿,与达布林有仇的巴顿夫人,不能吃西柚的达布林男爵,操控一切的莫里亚蒂。

心脏病药不能与西柚混服,因为西柚的成分会放大心脏病药效导致血压急剧下降,从而致死。

但是没有证据。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这是他们故意而为之的。西柚做甜点很好吃,而且又是应季的水果,掌握这片土地一切资源的达布林男爵吃一些西柚以及西柚点心再正常不过。他不知道心脏病药不能与西柚混服也很正常,因为他一向不学无术只知享乐。因为佃租问题而情绪不稳的心脏病人在商谈地租时吃药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误服了西柚的他血压急剧下降,死了。

可是如果是莫里亚蒂干的呢?

他们故意邀请与达布林有深仇大恨的巴顿夫妇一同前来,没脑子的达布林也一定会激怒他们,他们会想要立刻复仇吗?必然是会被当场制止的。可这几天本就情绪不稳定的达布林被吓坏了,哆哆嗦嗦地吃下心脏病药。心脏病药与早就下肚的西柚快速反应,要了他的命。

至于西柚?西柚可是应季水果,作为前来的客人,尤其是培养出西柚新品种的巴顿,带西柚作为礼物以示客人的礼仪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这样,也让他们亲手复仇了。

——复仇。

巴顿夫妇必然不可能策划这一切,而唯一能帮助他们复仇的,只能是为全体佃农大幅度减租、对平民充满同情的莫里亚蒂了。

阿尔伯特那个家伙。她早就知道这家伙是个厌烦于让自己成为既得利益者的阶级的疯子。当初他会为她的几句谎言而努力奔走,之后自然也会为那个号召同伴“杀死坏贵族”的红眼睛小咨询师而受到感召。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帮被贵族欺压的穷人申冤?收买人心?还是想成为法律之外主持正义的人物以恶制恶?可是他们又为什么要暗中操纵她的行踪?她和他们的冲突到底体现在哪里?总不可能是当年那个被她用连开六枪暴力打断的婚约吧?

都不要紧。

毕竟她的优势从来不在于与人博弈。在杀了父亲之后的十几年里,她早已发现自己的特长是什么了。

那就是使用自己的特权暴力瓦解另一种特权,掀翻他们的棋盘。

*

达勒姆大学的校董会同意了玛蒂娜关于纳女子师范学院为大学的一部分、在大学内建立为女性提供高等教育的学院的提案,经过校领导层的考核后,决定于来年新学期实施。

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

校董会的成员都来自大英帝国的上流社会,他们没必要和卡文迪许小姐闹不愉快。一来,卡文迪许小姐实在地位卓越、财产雄厚,他们难免会有与她合作、有求于她的时候;二来,卡文迪许小姐可是个疯子,上一个和她起冲突的格雷勋爵已经不敢再出现在社交场合了。

何况即使是为女性提供高等教育又如何呢?女性天生缺乏理性思维与逻辑思考的能力。她们那么柔弱,每个月都要与难以启齿的病魔抗争,根本无力学习。大学既然是大学,就有准入门槛。如此衰弱、笨拙的女性群体中又能出现多少个偶尔具备天赋的成员迈入这门槛呢?最多的还是一些有闲情雅致、受家族宠爱的有钱贵族小姐来镀镀金、增加自己在婚姻市场的筹码罢了。

可是心高气傲、自命清高的“读书人”又怎么会有这群权贵们的“远见”呢?他们还没正式进入名利场,自然也没那么“趋炎附势”,甚至会有一些对“气节”与“真理”的追求。

教学楼下正门前的广场上,一群学生聚集起来,反对学校这一决议。他们群情激奋、慷慨激昂,灵活地运用哲学、医学等知识,反对女性接受高等教育的合理性。为首的学生正是那天在“月经”研讨会上大肆宣扬“女性病人论”的人。

“诸位,请安静。”

站上教学楼门前的台阶,他得以俯视周围的同学。发现众人竟然真如他所言安静下来,他内心不禁充满了畅快的得意。他清清嗓子,将已经在脑内演练了数遍的台词演绎出来:

“请大家冷静。我知道大家在想什么。身为每月都要经历难以启齿之病痛折磨的女性,岂能接受高等教育?若是她们进入大学,岂不是既难以完成学业,又耽误她们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的本职工作?一旦女性的心思不再在她们的天职上,那我大英帝国未来的国民又该如何是好?这终究是有害于我国的决定。我相信,校长与学校的诸校董都是有知识的文明人,只是一时受同情心所蒙蔽,而做出这样的决定。只要我们能够与他们讲清是非,他们必然也会做出更为慎重的考虑。在此,我已拟下倡议书,陈述女性接受高等教育之利害,倡议取消建立女子学院、纳女子师范学院入我校的决定。请赞成我的同学们在倡议书下方签上自己的名字。”

原先还群情激奋的学生们在此时齐齐抬头望向他,将他簇拥于视觉的中心点。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愤怒,只本能地为有一小批女性能够获得他们才有的待遇而不平,于是为这种不平的愤恨找来许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事实上,他们在大学读了这许多年也未必见得就能明理、学会思考,他们依然凭借着情绪行事并寻欢作乐,自然也以己度人不认为女性会真的因此获得什么头脑上的进步。但只有自己有、别人没有的东西意味着特权。当这种权力不再只属于自己,那就不再是特权,甚至是人人都可拥有的权利。他们简单的头脑想不通这点,但他们掠夺异性几千年的本能让他们决定反对这种改变的发生。

于是他们以嫉妒为燃料燃烧起来的愤怒使得他们的眼神丑陋得发亮,如同鬣狗窥窃雌狮享用美食、计算自己能偷到多少剩余尸骸那般,齐齐将目光汇聚到被高高举在手中的倡议书,争先恐后地签下自己大名。他们那么的热烈,生怕自己落后一步,如同群蛆向腐肉涌动。

被签下一个个恨得就差刺破纸面的名字,贵族男性专门为自己设计的独有签名以黑色墨水五花八门、缺乏规律地排布在白纸,形成一张怨毒的诅咒,将“女性不配接受高等教育”的誓言牢牢镇在他们中间。这张符咒一般的倡议书随着人群向后传,来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上。

这只手因为长期握笔、握手术刀而布满薄茧。灰色的眼眸投射出钢铁的金属色,冷淡平静。她以俯视的角度审视手上这张倡议书,抬起头与人群另一端的同窗对视。只轻描淡写的一眼,甚至不屑于表达轻蔑。

“安德烈,你也要签吗?这有笔。”一只手将钢笔递给安妮,试图把她拉下水,为自己增添一个“同伴”,却浑然不觉她本就是异类。

安妮笑了,转身将这张纸递给玛蒂娜。

玛蒂娜以两指捻起它,好像拿着什么脏东西。她冷色无机质的眼快速地扫过下方的名单,以一种随意的态度将这部分给撕下来,夹在手里,抖了抖。另一部分的倡议书正文,则被她轻飘飘地丢到地上,踩了上去。

“不愧是大学,又蠢又坏的人确实不多。”

她高高在上地评价,让这些自视甚高的学生涨红了脸。他们想反驳她,想咒骂她,想以最轻蔑最恶毒的语言羞辱她,但比阶级更让他们害怕的是卡文迪许小姐的疯名。他们虽然“蠢”,但也懦弱,所以还没到招惹疯子的程度。

卡文迪许小姐只发出一声嗤笑。安德烈·卡文迪许拨开人群,为卡文迪许小姐开道,让她得以走到教学楼的台阶上,凭身高压了那位拿出倡议书的“学生/运动领导者”一头。

校长来了。

所有人都齐齐松了口气。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校长有些生气,为这些学生的不服从。但是他们都是贵族子弟,所以校长不得不让自己看起来更为平和一些,看上去更像那个能主持公道的人。

已经从气势上被压了一头的“运动领导者”又重新振作起来,努力让自己显得条理清晰:“先生,如您所见,我们反对学校关于建立女子学院的决定。”

他看了一眼安妮,为之前在研讨会上当众被驳的经历有些发怵。但看到她只寸步不离地站在卡文迪许小姐身边,他又对她充满了轻蔑。

什么学术新秀?什么医学天才?卡文迪许小姐的狗罢了!

校长皱起眉头,为这些学生感到恼火。这种决定又不是凭他和校领导们就能做出的,整所学校的投资者们都来自上流社会,这个决定是经过这些贵族组成的校董会的讨论的!连他们都不想和卡文迪许小姐正面交锋,这群还没有继承爵位的学生又想怎么样?可是他不能得罪他们,因为他们将来迟早继承爵位。卡文迪许小姐不用在意他们,可他需要忌惮他们!

因此校长只能尽量温和地假意询问他的理由:“可以说说你们的理由吗?”

得到校长的这番言论,“运动领导者”心中暗喜,以为自己得到了支持,越发大胆起来:“众所周知,女性每个月都要经历羞于启齿的病痛折磨,她们终生都是病人。病人不宜接受高等教育,这对她们的身心并无好处。此外……”

他没能继续说下去,因为玛蒂娜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忽然用力地拍了几下手,盖过他的声音,飞快地打断:“你说病人不能接受高等教育是吗?”

“是的,但是……”

他还是没能说完。

“好极了。”玛蒂娜转头面向校长,“他就是病人,快把他开除吧。”

校长更不敢得罪卡文迪许小姐:“请问他得了什么病呢?”

两瓣浸了血似的嘴唇勾起极其恶毒的微笑,轻飘飘地吐出一个单词:“梅/毒。”

“什、什么!”这位原先还慷慨激昂的运动领导者脸色瞬间白了,后退一步,强撑起颜面,“卡文迪许小姐,口说无凭,您不能这样污蔑我,我父亲会……”

“你在本地达德利·贝尔开的医院里治疗过,这是医院备份的病历单。”玛蒂娜手里抖着一张纸,不等人看清就快速收回去,“很显然,他打算保留着你的这个把柄,不是吗?”

他的脑子不足以支撑他得出自己将来可能被医院拥有者敲诈勒索的结论,只揪着另一个信息不放:“那又如何?我已经治好了!”

“没治好。”安妮扶了扶眼镜框,面上流露出淡淡的厌恶,“二期梅/毒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会自行消退梅/毒疹,但它并没有被治好,只是症状进入到了其他阶段。顺便一提,你汞中毒很严重,其实水银膏对梅/毒治疗毫无帮助。”

“就算如此,病人不能接受高等教育也是事实!”

见领导者已经倒下,又有学生站出来,“勇敢正义”地坚持“真理”。

玛蒂娜飞快道:“把他也开除,他也是病人。”

校长已经没脾气了:“您别告诉我他也有梅/毒。”

“他确实没有,但是他刚才咳嗽了一声,我怀疑他得了肺结核。”

“卡文迪许小姐,您简直是强词夺理!”

又有学生站出来,但是被卡文迪许小姐的女仆一脚踹翻在地。

“快看!他的手掌流出了月经,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病人!”玛蒂娜惊喜道,“把他也开除,再不开除他就愈合了。”

“可是……”校长还在犹豫。

玛蒂娜微笑起来:“您在犹豫什么?”她上前一步,高挑的身材投下颇具有压迫感的阴影,让她微笑的面孔看起来也令人不寒而栗,“他们挑战您的权威,质疑校董会的决议。毫无审时度势的能力,不懂得权衡利弊,无尊重师长、尊重权威之心,一味被情绪耸动、受人挑拨。这样的人,真的能继承爵位吗?我会亲自向他们的父母说明情况。”

校长萧瑟地叹息一声,心疼自己今天为此掉的头发:“就依您所言吧。”

见此情形,玛蒂娜叉着手,笑眯眯地问底下的学生们:“还有人想说的吗?”

没人想说话了。

他们害怕自己的把柄被揭发,也害怕自己当场咳嗽一声就被打为“病人”从而被开除,更害怕自己的丑态被揭露给父母并被打上“不配成为继承人”的评价。尽管卡文迪许小姐疯得人尽皆知,可没人敢不拿她当回事。

于是他们彬彬有礼地离开了。

*

威廉在下课后刻意路过此处并目睹了这一切。

于是他在玛蒂娜反客为主地将校长招呼到校长办公室时,将落后了一步的安妮叫住。

“卡文迪许先生。”他抬起手,纤细的手指间拎着一根细细的金属链条,下方缀着一片金丝框框住的单片镜片,“你的东西掉了。”

安妮顿住脚步,下意识地去摸鼻梁,在想起自己因为担心玛蒂娜小姐和人打起来于是提早将眼镜放进口袋里时,她又去摸口袋,摸了个空。

“谢谢,莫里亚蒂教授。”

她礼貌地接过,与威廉保持堪称疏离的社交距离。

“你和卡文迪许小姐关系似乎很好?”威廉微微眯起眼睛,探究的目光并不冒犯,“她很维护你。”

虽然刚才从始至终都是安妮亦步亦趋地跟在卡文迪许小姐身侧,如同那个女仆一般。但从肢体语言上看,是卡文迪许小姐将她划进自己的保护范围。

“卡文迪许小姐对我很好。”安妮顿了顿,“她从十几年前起就开始资助我接受教育,否则像我这样的平民,又怎么能够来到这样的学府?像我这样接受她资助的学生还有成千上百个,我只是成绩最好,所以格外受她青睐。”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原先冷淡的面容忽然柔和了许多。

“可你也姓卡文迪许,是因为恰好同姓吗?”

“不,因为我是孤儿,没有姓氏。”安妮语气平平,“卡文迪许小姐将她的姓送给我。”

“你的成绩让我刮目相看,卡文迪许小姐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谢谢您的夸赞,我还有很多不足之处。”

又是一个上流社会惯用的寒暄来回,威廉再度将话题引入他想探知的领域。

“你们是如何得知那位同学患有梅/毒的呢?”他假装好奇似的问了一句,睫毛遮挡下的眸色渐渐深沉。

想到这里,安妮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们将女人带回寝室,被总务部的会计主任达德利·贝尔抓包。我听见过他们的交谈——宿舍的隔音不算太好——推断其中有人得了隐疾,并且为了保密还去达德利开办的医院秘密治疗过。卡文迪许小姐手上那张病历单是诈他的,但那个蠢货竟然承认了。”

“是吗?”威廉眯起眼睛,声音已经温温柔柔,“卡文迪许小姐有时候还真叫人害怕,不是吗?凭借权力就能将学生轻易地开除,校长都不得不听话。”

安妮皱起眉头,为这种言论而不喜。事关玛蒂娜小姐的名声——虽然她本就没什么名声,但安妮不允许任何人说玛蒂娜小姐的坏话——她不得不耐着性子多说几句:“如果玛蒂娜小姐没有权力,她就办不成今天这桩壮举,那这个国家的二分之一人口就永远不可能上大学。她很好。你没有见过她做的那些事,没见过在她庇护下那些工人、农民、学生眼中的光,就不可能知道她是一个怎样伟大的人。”

于是威廉低头了,诚恳地对安妮道歉:“抱歉,是我失言了。”他转移话题,“——你认为达德利特意将这些病历单备份是为了什么?”

安妮顿了顿。

她神色不明地看了威廉一眼,说出的话也一样含糊:“谁知道呢?”

她想起昨天玛蒂娜小姐对她说的话。

“达勒姆上空的阴云来自两股势力。一股来自贵族明面上的剥削,一股则来自暗处——”

早在安妮不知道的时候,女仆玛丽安就已经偷来了整整一箱账本与信件。这些东西堆在桌面上,满满当当,纸张由于堆得太高而轰然倒塌,从桌面上倾泻下去。

“——达德利·贝尔。”

玛蒂娜的手指从这个名字上漫不经心地划过。

“掌握这些将来继承爵位的贵族学生们的把柄,敲诈勒索;与□□暗中勾结,收购、售卖ya/片,开办ya/片馆;垄断本地医疗事业,控制药物价格。”

她并不为这些罪行而感到厌恶,反而玩味地笑起来,从椅子上站起,走到窗户前,欣赏汇聚在低空的沉沉乌云。

“既然他们已经杀了达布林,自然也不会放过达德利。我已经按照他们的暗中操作并期许的那样来到这里——”

玛蒂娜浸了血般的嘴唇勾起毛骨悚然的弧度。一道白光从刺破天空,照耀得她的脸苍白如纸。雷声轰然而致,世间万物归为寂静。

——“现在轮到你们为我表演了,莫里亚蒂。”

苍白手背上青筋暴起,猛的掀翻一旁局面一片狼藉的棋盘。棋子骤然跳入地面,爆发出暴雨倾盆的脆响,连绵不绝。

春季的汛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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