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溪虽然颇有鬼主意,但奈何人懒,平日里就算找她借都不肯动脑子赚。
眼见她为了养剑修开始“下凡”干这些琐事了,此时不捞更待何时?
沈半溪当然知道好友打的什么主意,但是自己毕竟理亏,果断坐到对面去,拉着好友的袖子:“好师姐,赚的灵石咱们五五分,不要跟长老说嘛……”
见她一双眼睛这么看着自己,宣迎琴一个头两个大:“有事说事你这就作弊了啊。”
“师姐……”
“六四开。”
“五五分嘛。”
“七三!”
“五五分,再把拈花闻香镜也送你怎样。”
“八二!”
沈半溪脸一黑:“不分了,你告状去吧!”
“五五就五五,成交!”
沈半溪这边刚松了一口气,花归月那边却早就沉下了脸色。
骗人、贪财,看她之前在凡间听月楼的表现,还颇有点好色。活脱脱是她记忆里那些人渣的翻版,就连那贱兮兮地哄骗好友的笑都像极了。
这样的人,说什么真心都信不得,就是知道怎么让人万劫不复。
不然她的生母为何会失去一切,孤零零地死在凡间破庙里。
自己现在正被这样一个人哄得找不着北。
轻易信了她会保密,轻易信了她会帮助自己。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连她的至交好友都要被欺骗戏耍,自己这素不相识的异类,又要付出什么代价?
正想着,却见沈半溪从卜千机的手中接过了一个储物袋,她自己又找出来一个,捣鼓了半天之后分给了宣迎琴一个,然后向自己走来。
她将储物袋放在花归月的手中,献宝一般:
“师妹,这里是今天赚来的灵石,你可要收好哦。”
花归月感受着手中的重量。
其实储物袋都很轻,不管里面装了多少东西,挂在身上不会比挂了个玉佩重。
但是她沉甸甸地感受到了重量。
“为什么?”
沈半溪好像听不懂她在问什么,理所当然地道:“因为你修炼需要很多灵石啊,剑修最耗费资源了。”
花归月觉得自己像个符文画错的傀儡,接受到了完全理解不了的指令,所有的灵力流转都在报错,只好任由关节都僵在原地。
连什么时候被沈半溪带离了膳房,走在丹阳峰的小路上都不知道。
“师妹,你要是再发呆,我都要心疼了。”
沈半溪拉长了声音,看出她的不知所措,又是得意又是心疼。
得意于前世撬了一辈子都不愿意敞开的蚌壳,这辈子居然就这样为自己开了一条缝。
又心疼自家魔主大人以前都过得什么日子,这么容易就要被哄走了。
花归月没说话,只是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啊?”沈半溪笑着在她眼前晃,“是让我不要心疼吗?”
花归月如梦初醒,低笑了一声:“多谢师姐。”
接下来的几日,宣迎琴似乎是在那日比试中有所感悟,短暂闭关准备天榜比试去了,没有再出现。
花归月依旧练她的剑,只是明显将精力多给沈半溪分了些。
初春的夜,花香浸泡着清凉,又带着一丝柔和的温暖,沈半溪抱着一坛找师姐新要来的百花酒,斜躺在床铺上。
窗棂上洁白的细纱随着清风飘动,笼罩着外面高高低低的树影,鼻尖嗅到清浅的玉兰花香,从不远处的另一处小院里飘来的,说能嗅到好像有些夸张了,更可能是幻觉。
屋外涧花轻粉色,窗前山月少灯光。
木桌前,花归月正对着一卷书册皱眉思索,好像是在研究自己新得的剑法,据说那剑法与玄鼎剑诀颇有冲突之处,沈半溪发现她在苦恼间会不自觉地用拇指摩挲着笔杆。
这一夜,沈半溪梦见了众花摇落的情魔界,梦见了很多年后一身黑袍的白发魔主。半梦半醒间,好像听见了御剑飞过夜空的声音,早春里有些寒凉的风由远及近,带着陌生又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沈半溪嘟囔着翻了个身,在一阵突如其来的下坠感中猛然惊醒,短促地“啊”了一声。
“哟,醒了?”
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从上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