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泠昭打了个哈欠,手指一松,手机滑落在一旁的枕头上。他合上双眼,很快进入了梦乡。
窗外,天色悄然变换。昏黄的余晖渐渐隐退,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铺展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皎洁的圆月爬上天空,清冷的银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宴泠昭的脸上。青年肤色白皙五官精致,鼻梁挺直,薄唇透着一股冷淡劲,仿佛天生自带厌世气质,在幽白的月色下更显冷清。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有那么一瞬间,宴泠昭脸上浮上一层朦胧的红光,但这层红光很快退去,仿佛只是错觉。
......
深夜,万籁俱寂。
客厅里的挂钟不紧不慢的走着,发出单调又清晰的“嘀嗒”声。
突然,一阵“砰、砰”的闷响从窗外传来。那声音沉闷而有节奏,像是有人在黑暗中用钝器一下一下地敲击着什么。
宴泠昭在睡梦中似有所察觉,眉头微微皱起,眼睛睁开一条细缝,目光有些迷离的朝着窗外望去。
——自然是什么都没看到。
伸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将脑袋盖住,被子隔绝了一部分声音,那恼人的“砰砰”声小了一些。
这下勉强能接受了。
宴泠昭的意识再度沉入黑暗深处,呼吸变得平缓。
......
“砰!砰!”
一只苍白如纸、瘦骨嶙峋的手,握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棍,机械地敲打着悬挂在大楼外侧墙壁上的水管。
每一次敲击,都会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双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宴泠昭家的窗户,仿佛锁定住了猎物。
楼下。
身穿红裙的小女孩与面目慈祥的老人一左一右坐在石凳上。他们中间放着一张石桌,桌面上刻着一幅棋盘,是小区里很常见的供居民下棋的‘器材’。
不过显然两人都没有下棋的兴致。
老人脸上始终挂着一抹微笑,嘴角的弧度分毫未变,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怪异。他双手撑着拐杖,腰背佝偻,看着四楼外墙上攀爬着的身影,眼神里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恶意与愉悦,“看到他们,我就想起曾经......”
老人总是喜欢回忆过去。
小女孩沉默不语。
老人叹了口气,破天荒没有再絮叨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顿了顿,仰头望向远方被高楼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语气中满是沧桑与悔恨的感慨道:“如果时间能倒流、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跑得远远的——”
***
凌晨一点,大多数人都已进入梦乡,有些写字楼里却还灯火通明。
孟方礼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望着电脑屏幕上终于完成的方案,长舒了一口气。
作为一名在大城市打拼的社畜,这样的加班已是常态。
大城市竞争激烈,能留下来的要么是狠人,要么是有家底做后盾的幸运儿。
孟方礼显然不属于后者,否则也不会加班到这么晚。
收拾好东西,孟方礼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公司。
夜空晴朗,繁星闪烁。街道上依旧能看到车辆穿梭,只是相比起白天的川流不息,深夜要稀疏许多。
路边夜市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还有不少人在喝酒吃饭,欢声笑语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热闹的场景让孟方礼那颗紧绷的心稍稍放松了些。
拐进平日里常走的近道小巷,刚一进去,孟方礼就闻到一股冷湿的味道,同时一阵异样的寒意令他不禁打了个颤。
这个月份可是夏天啊,晚上气温虽然是会降低一些,但应该不至于让人感到冷才对。
......难道是要下雨了?
孟方礼懵逼地抬起头望向天空。
他清楚记得出门前看的天气预报,并没有说今天会下雨。天空也确实一片晴朗,没有丝毫要下雨的迹象,可这冷湿的气息却愈发浓烈。
就在孟方礼满心疑惑之时,细密的雨点毫无征兆地飘落下来。
孟方礼躲避不及,几滴雨水落在了他的肩头。
居然真的是要下雨了。
孟方礼抱怨了一句倒霉,气象局也太不靠谱了。低下头,看到一个女人站在他不远处的前面。
直觉拉响警报,孟方礼无端感到一阵心慌恐惧。然后,他做出了最正确的行为:转身就跑。
然而,他来时的路不知何时被黑暗吞噬,望不见尽头。
......
翌日清晨。
一名清洁工像往常一样来到这条小巷打扫卫生,当看到地上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时,吓得瘫坐在地。
缓过神后,他颤抖着掏出手机报了警。
没多久,警察赶到现场。警戒线迅速拉起,现场勘查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但这批警察在现场工作了没多久,就被另一批人替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