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妍和顾朝言这个月第十三次冷战了,一吵一个不吱声,谁也不愿意低头。
顾陵楚被烦得脾气都磨没了,他翻了个白眼,对着身边的徐霁吐槽:“这么能吵,干脆他俩凑一对得了。以后谁也别安宁!”
他一个弟弟就够烦的了,可别再来一个发小。
事情的起因是昨天晚上盛妍照例去找顾朝言开黑。
打完三局,顾朝言没洗澡浑身不舒服,拿了换洗的衣物,进浴室冲澡。
盛妍知道他对洗澡有执念,还在兴头上,头都没抬,继续窝在酒店配置的椅子上打游戏。两人本来就熟悉,玩也喜欢玩在一起,她一点也不拘束。
顾朝言进去没多久,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盛妍头也没抬,以为是有人找他有事,就扬声和他说了一声。得到的回复是,让她帮忙接一下,告知对方他等一下会再打过去。
盛妍“哦”了一声拿过他的手机接起电话,对着话筒复述:“顾朝言在洗澡,麻烦您等一下,他一会儿再打过来。”
这句话刚说完,听筒里就传来嘟嘟嘟的挂断声。
盛妍甚至没听出来对方是男的女的,这人就莫名其妙地挂了,真够奇怪的。
第二天一早,她顶着一身起床气开门看见两只青黑的熊猫眼,事情就往不可控制的方面发展了。
顾朝言说了她才知道,昨天那通电话是他女朋友打过来的。
盛妍走后她又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查岗,他解释了半天,女朋友说什么也不信。
顾朝言也是没辙了,翌日一早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就来找盛妍帮忙澄清。
“道歉是不可能的。”盛妍就是觉得憋屈,“我什么也没做凭什么叫我道歉!为了哄你那个小女朋友开心你就那么上心?”
针线般细细麻麻的心酸菟丝花一样缠紧心头,小虫子在最软的心尖啃食。
持续,强烈,密不透风。
盛妍难受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电话是顾朝言让接的,话也是他让说的,别的她什么也没做,凭什么什么莫名其妙的锅都往她头上扣。
这人的备注仅仅一个“11”,她哪知道是谁啊!
不谈她喜欢顾朝言这层关系,人家哭一哭就有人捧着哄着。
她呢?
她无缘无故就被冤枉,不仅如此,还被人倒过来要求说道歉,到底是谁更委屈啊!
顾朝言没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很沉默。
“反正这事儿我做不来!”她负气,“我没有做过的事,不会承认。”
顾朝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盛妍也跟着沉默下来。
看着顾朝言疲惫的眉眼,她心突然就软了,很想抱一抱他。
她就想问问那个人凭什么啊,凭什么轻轻松松得到却不珍惜,把她那么朝气蓬勃的少年折腾得不像自己。
这么无理取闹、不分青红皂白的女朋友,分了也就分了吧!
她本想把内心的阴暗心思说出口的,但是良好的教养和礼仪把她禁锢在原地,不允许她做出挑拨离间的肮脏事。
她就是这么矛盾。
“算了,你走吧。”
盛妍下了逐客令,顾朝言含在喉咙里的道歉,再也没能重见天日。
盛妍后来想,顾朝言那么意气用事的一个人,谈起恋爱来,居然会有耐心哄着闹脾气的女孩子,这是她从来没想象到的。
原来一个人真的在用心谈恋爱了,什么原则都会为他打破。
还真是深情啊。
—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清晨的霜露尚未褪去,大片的绿色草地光泽莹莹,再看天上云卷云舒,阳光明媚。
这一侧是视野宽阔的山坡草地,另一边山坡上则分布着一大片幽深茂密的森林树木。环境清幽,广阔无垠。
他们的天幕就搭在地势较低的绿色湖泊边。
由于徐霁下午的航班,晚上的烧烤露营就提前到了中午。
盛妍神情依旧恹恹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烧水的动作也跟机器人一样,毫无生机。
时裕看不下去她那副魂不守舍的鬼样子,拿了两个折叠椅,又拎上鱼竿。
拉着她的胳膊起来:“姐,我们去搞点鱼来烤。”
盛妍跟着去了。
顾陵楚划了两次火柴,火苗附着漆黑的木炭堆,火星子通红明亮,却始终明明灭灭的。
一声唾弃从他唇间溢出。
火柴棍被随手扔进垃圾袋,他仰头转了转脖子:“阿霁什么时候回来?”
“他刚才说十分钟,应该马上就到了。”顾朝言坐在露营椅上,手里摆弄着盘子,分装,闻言抬了下头。
顾陵楚喝了口饮料,点了点头:“你在这儿看着,我去跟民宿老板换点炭来。鹭洲天气太湿,这木炭估计放久受潮了,不好打着。”
顾陵楚拎着一麻袋木炭回到扎营地的时候,盛妍、时裕从湖边回来了,全都扎堆围着一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