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晌攥紧王纥应领口。王纥应不甘示弱,要说忍不了,他还忍不了这一根筋了呢!每次开口都不过脑子。王纥应高傲的扬起下巴挑衅,那模样像是在说,“来来来,你动我一下试试!”
那官员趁机脚底抹油,他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二位大人既有私事要处理,那下官便先行告辞了。”他巴不得赶紧摆脱这两人,尤其是那老油条王纥应。
“站住!”原本还剑拔弩张的二人闻声同时看想他。李晌愤愤撒手,王纥应习惯性的理了理领口,二人若无其事般再次笑呵呵的架住了那官员。王纥应道,“张大人急什么?时辰尚早,咱们还没聊完呢。”
他笑得奸诈,没来由的让那官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嘴角抽了抽不情不愿的开口……
甬长萧瑟的宫道内燃满了烛灯,春桃与夏莹亦步亦趋的跟着楚景宁。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三人身后。
夜风吹退了二人面上不少酒意,李王二人俯身见礼,“殿下。”
楚景宁回眸示意二人免礼。李晌道,“殿下,打听到了,嗐,原亦不是什么讲不得的,也就张大人畏缩的不行。”李晌轻嗤,王纥应推了他一把,李晌瞪了回去,他徐徐道,“张大人说彼时为筹备陛下寿宴,他负责在教坊司择选舞技上佳的舞姬。那日季大人入宫,遂是随他一道去了趟教坊司。”
“听张大人说,那舞姬名唤窦妙,入宫并不久,凭借天资很快出彩于同辈,甚至有赶超年长一辈舞姬的趋势,因而平日在教坊司亦总受排挤与打压。”说及此李晌便觉痛心,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本怪不得窦妙,怎奈世道如此,人心亦如此,这种事又哪止仅存于宫墙之内?
亦只能说相对于大多数人,窦妙是幸运的,起码她等来了季大人的相助与赏识。李晌抚腮,“不过臣瞧适才季大人那模样,大抵是记不起这窦妙了。”他耸肩叹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说起这个,李晌一把推向王纥应,“话说王大人适才在殿前为何要推李某?李某又没说错。”他嘟嘟囔囔,越想越气。
王纥应只觉无语,“你脑子怎还未转过弯?何牧想作何再明显不过,你真当他闲的去问在如此场合追问季大人私事?”
“还需你说?他定是在上官大人那处寻不到机会,这方有打起了旁的心思。李某可不要噎他嘛!”
“所以说你一根筋。”王纥应扶额,“你只看到其一却未看到其二。我且问你,当今皇后与太后是何关系?”
李晌翻起白眼,“你傻我可不傻,太后与何牧是兄妹,何皇后出自何牧,她二人自是姑侄关系!”
王纥应追问,“不错,我再问你,当今太子是谁?”
“废话呢嘛,自是陛下次子。”李晌不耐烦了。“王大人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纥应心累摇头,他一口气道,“我最后问你,那何霜莲与何皇后是何关系?你觉得日后这太子妃之位他何氏会轻言放弃吗?”
何霜莲乃何牧长子遗女,与何皇后自是姑侄关系。李晌后知后觉的回过味儿来,他双眸颤栗,扬手便甩了自己一嘴巴子,“我这破嘴!真不该提那何霜莲的!这下好了,倒是叫何牧顺着话得了陛下的口谕。”
更莫说当初何牧长子何孑是为了救陛下而死,这日后不论楚臻还能坐多久太子位,只要何氏一日尚在,那太子妃之位岂非如内定!
“殿下,这,这可如何是好!”李晌慌了,他哪能想到自己无心的酒言背后还会牵扯如此深。果然饮酒误事!饮酒误事啊!李晌悔不当初,只差捶胸顿足。然他这哪又是因酒失言,借王纥应的话来说就是死脑子转不过弯害的。
王纥应要是知晓他时下心中所想定又要驳道,“人傻就人傻,怎还怪起酒了?你饮没饮不皆一个样?”
“李大人你亦不必如此急躁。”王纥应拍了拍他的肩。
李晌一喜,忙握住王纥应的手问,“王大人,不,老王头,你此话是何意?难道说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那我是否可将功补过?老王头你莫要同我打哈哈了,快快说来!”
王纥应瞧他那副鼻涕眼泪满脸的模样嫌恶的抽回手,他耸肩道,“非也,本官是想说李大人亦不必如此急躁,这最坏呢也不过迁谪戍边,正好,李大人若是去了,刘将军还能多个伴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