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的婆子见状,连忙再次低声劝了起来,“三公子,不若明日早些再来。”
陆时安未回答,只对着屋里再次喊了起来,“父亲,孩儿有急事找您,等不到明天了。”
屋里的灯亮了起来,不多时,陆铭只穿着一件白色里衣,顶着潮红的脸将门打开了一条缝,“何事如此着急,不能明天再说吗,吵到你母亲了。”
“父亲您看。”陆时安将纸条从门缝里递了进去,“沈清宁出事了,我需要人手出城去救她。”
陆铭借着屋里的烛光看了眼纸条上的字,瞬间清醒了不少,未出一语迅速将房门关了起来,不一会儿便穿戴整齐地从屋里走了出来,“到书房去说。”
再次看了眼纸条,确认是陆怀安的字迹后,陆铭抚着下颌问道:“我一直没问你,那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前几日我听你母亲说沈家人也要害她?今日又被人追杀,她到底惹上什么人了?”
陆时安此时哪有心情说这些,忙催促道:“父亲,这些事情以后再说,您快帮我派些人马,我现在着急出城救她呢。”
陆铭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眉毛一抖,“这大半夜的你上哪儿出城去,你就是再着急也给我忍到天亮了。”
“父亲--”陆时安抬高了声音,“您手里不是有皇上赐的令牌吗,您借我用一下就好。”
“胡闹!”陆铭一拍桌子,狭长的眼睛微微圆睁,“那令牌是用来处理紧急军务的,岂是你能乱来的,更何况大半夜的你拿着令牌带人马出城,你想将我岳王府置于何地?”
陆时安心急如焚,根本听不进去这些大道理,“父亲,她已经失踪两天了,每多耽误一时她便多一分危险,您说我该怎么办?”
陆铭:“怎么办?忍着,明早我自会派人与你去找。”
陆时安:“我忍不住,我现在都快急死了,父亲您就帮帮我吧。”
“忍不住也得忍。”
陆铭气得拂袖往出走,陆怀安快步跟在身后,“父亲,我忍不了,您想想,若是此刻母亲遇到危险,您能忍到明天早上再去救她吗?您不能对不对?既然您都不能,为何要如此要求我?”
陆铭脚步一顿,心里还真将陆时安的话想了一遍,想象着穆品兰在郊外被人追杀浑身是血,而他身在京都不能出去营救......
不行,想不了,越想越急,越想越气是怎么回事?
“那个,你容我想想办法。”
陆铭声音软了下来,转身又进了书房,陆时安心知有戏,急忙跟了上去。
“这才三更,此时出城本就不易,若是你带的人再多更易惹人耳目,说不定明天一早岳王府要谋反的谣言就会心得满天飞。”陆铭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嘴里小声嘀咕着。
陆时安手不停地抠着桌子的拐角,心里急成一团火,但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听他嘟囔。
半晌,陆铭一拍手,“这样,你拿着我的令牌先带五人出城,就说你母亲病了,我让你连夜出城去隔壁沧县接薛神医回来,他们自会放行。”
薛神医近日回沧县老家探亲,确实不在王府,这个说法可行。
陆怀安接过令牌,转身就往出走,陆铭见状骂骂咧咧道:“臭小子,真是有了媳妇忘了爹。”
月黑风高,陆时安揣着父亲的令牌,带着六个装扮成家丁模样的护卫顺利出了城。
据陆怀安信里说,沈清宁是在距京都五十里左右的地方遇袭,逃进林子里失踪的,陆时安便沿着颠北方向的官道上找。
到了陆怀安的所说的地方一看现场被清理过,路面上什么踪迹都找不到,而道路两侧都是树林,分明通往不同的地方,根本无法分辨沈清宁是朝哪边的树林里跑的。
“公子,这边没发现什么异常。”一名护卫检查过道路左边的树后回来禀道。
“公子,这片树叶上有少量血迹。”另一边的护卫举着火把高喊。
陆时安连忙跑过去凑近一瞧,果然,树叶上一片血迹看起来像是路过时蹭上去的,又往里走了走,枯死的树枝上也发现了少量蹭上去的血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说明有人带着伤进了这片树林里,陆时安心下一定,挥了挥手,“走,进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