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悬,大地被烈日炙烤的如蒸笼一般,寥寥人影贴着墙边行色匆匆。
两辆马车停在沈家紧闭的大门前,沈清宁与宝珠从后头的马车上相继携手下来时,陆时安已经先一步等在了门前的台阶处。
早有随从先一步敲响了沈家的大门,好一会儿,才有人迷迷瞪瞪的探出脑袋,嘴里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含糊问道:“找哪位?”
待看清了眼前的场景,那人才瞬间清醒,嘴里结巴着叫了声:“七姑娘?”
沈清宁应了一声,径自越过大门走了进去,后面宝珠与陆时安等人也相继续跟了进去,待人都进去了,门子才慌忙关好大门,抄着一条小路朝慈恩堂跑去。
沈老夫人得到消息时心里着实慌了一下,本以为沈清宁回来还得些时日,等那些传言发酵的差不多了,便能基本坐实了她失贞的事实,到时候任她百口也难辩。
谁知道这人不但回来了,还带了陆时安来,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老夫人,七姑娘直接回了朝晖苑,要奴婢去传她过来吗?”张妈妈见沈老夫人一副失神的样子,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沈老夫人回过神顿时恼怒了起来,“什么?她私自离府这么久,回来不先说到长辈这里来认错,倒是心安理得地回了自己院子?平日里学的那些教养都学到狗肚子了?”
张妈妈眼睛一转,谄媚道:“可不是么,七姑娘这分明没把您和老爷放在眼里,要不,奴婢派个人将她请过来?”
沈老夫人冷哼了一声,眸光微冷:“你亲自去一趟,那丫头心气儿高,旁人怕是请不动她呢。”
自那日亲眼目睹红果和兰妈妈舌战众人的画面后,张妈妈想到朝晖苑便感觉到发怵,如今听沈老夫人要她亲自去请,顿时有些后悔刚刚自己的多嘴。
见张妈妈还兀自呆愣着不动,沈老夫人呵斥道:“怎么,如今我竟是连你也指使不动了?还不快去!”
张妈妈懦懦应了一声,转身出门叫了两个婢女跟自己一起往朝晖苑去。
朝晖苑里,红果紧紧抱着沈清宁哭得停不下来,兰妈妈实在看不下去,嗔怪道:“好了好了,姑娘腿还受着伤,好容易回来了,你快让她好好歇一阵。”
红果这才慢慢止住了哭声,抱着沈清宁的胳膊不撒手,哽咽道:“我伤心嘛,周叔派了那么多人都没下落,他们又说姑娘你被强盗掳走了,现在生死不明,我都快吓死了。呜呜呜......”
说着又要撇着嘴哭,被张妈妈一眼睛给瞪了回去。
沈清宁哭笑不得,忙安慰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也不想想,以你家姑娘的身手,普通强盗哪里是我的对手?”
张妈妈恰逢走到门口,正正把这句听到了耳朵里,刚想进屋的脚瞬间顿住了,整了整衣裳,在门口恭恭敬敬地朝里喊道:“姑娘,老太太那边派我来瞧瞧,”
屋里瞬间没了声息,半晌才传来兰妈妈没好气地声音:“进来吧。”
“老太太听说姑娘你回来了,担心的不得了,派我来瞧瞧,姑娘可好?”张妈妈脸上陪着笑,说道。
“托祖母的福,您瞧,腿断了。”沈清宁抬起包扎的厚厚的右腿晃了晃。
张妈妈强撑着笑,欲言又止。
红果板着脸道:“劳烦妈妈回去跟老太太那里说一声,我家姑娘腿脚不方便,等好些了再去给她老人家请安。”
“也好,呵呵,那姑娘便好好歇着,我这就去回话。”张妈妈行了一礼,匆忙退了出去。
另一边,陆时安将沈清宁送回了院子后,便去见了沈自和。
彼时,沈自和刚刚歇起午觉,才听闻沈清宁回府的消息,还没来得及过去问罪,紧接又听下人来报:陆时安来了。
沈自和不悦地拧起眉,将人请了进来后,相互见礼后,脸上依旧不怎么好看。
“七姑娘回来了,我怎么瞧着沈大人似乎不怎么高兴呢?”陆时安身体向后一靠,定定盯着沈自和。
“三公子说的哪里的话,宁儿怎么说都是我的女儿,如今她平安归来,我岂有不高兴的道理?”沈自和闻言调整了下脸上的表情,扯起嘴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