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迟红着耳朵,心甘情愿给她买了烤串。
这时他没注意瘸着的腿,更加不记得其他人看向他的目光,他满心都是莓陵那张红润喂不饱的嘴。
这么能吃,得喂饱她。
莓陵吃完热乎乎的烤串,心里舒坦了,“谢谢你,我走了。”
她擦擦油油的小嘴,转身就走,单只腿走得极快,像极了提起裤子不认人的负心汉。
温迟正要说什么,余光瞥见门口停着的豪车,车上下来一位黑衣男人,正朝着莓陵挥手。漆黑光亮的车身误入贫民窟,他握紧拳头,不再开口,更不敢上前。
“你不送我吗?”
听听,又叫一个瘸子送她。
表情还那么理所当然。
莓陵扶着墙朝他挥手,“过来啊,送送我,我得回家了。”
司机也看出莓陵的姿势不对劲,快步上前,过来扶她。
温迟没动,低下头说了句,“你有人扶。”就转身离开。
莓陵又一次看着他的背影,笔直的,洁净的,要强的温迟。
司机道,“那是你同学?”
莓陵点头,“是呀,长得好看吧。”
“好看。”
善良的人能看到温迟瘸着的那条腿,但更多时候他们只欣赏温迟的美。
司机说完又转头对莓陵道,“小姐,吃太多垃圾食品回去后夫人要说你。夫人不是没给你零花钱吗?你去哪里拿的钱吃零嘴?”
莓陵吐吐被辣麻的舌头,真诚回答,“老天爷送的。”
司机:……
莓陵点头强调,“老天爷特意化成一个美人给我送了零花钱!”
司机:……
……
回到学校后是运动会,教室里只有两人,莓陵和温迟。
两人都瘸着腿。
温迟不和她说话,也不理她,一股脑做他那套模考试卷。
“温迟,温迟,温迟,温迟……”莓陵饿了,“想吃东西。”
温迟大概是被她闹烦了,冷冷看她,“自己去买。”
莓陵几步跳过来,拉住他衣角,“我脚受伤了。”
“我还是个瘸子呢,走不了。我也没钱,养不起大小姐。”温迟恶狠狠对她说话,像在斥责她,也像是在辱骂自己。
莓陵掏出三张红票票,偷摸放在他面前,“嘘,我偷偷带出来的零花钱,你拿去给我买吧。”
她又露出那副可怜的模样,求着他,让他喂饱她。
温迟竟在这种全身心依赖的眼神里,产生了一种喂养的快感,这感觉让他头晕目眩,浑身发热。
直觉告诉他,不能再留下。
他倏然起身,不去看莓陵,问她要吃什么。
莓陵抿嘴一笑,“都发你手机里了。”
看样子很多……
整整十三种零食,一大袋子。
比他一整年吃的零食都要多,难怪她妈妈不让她吃。
温迟看着脸颊两边鼓鼓的,吃得满嘴流油的莓陵,想劝她少吃点零食,对身体不好。
刚一张口,一块软糖塞进嘴里,草莓的甜味弥漫开来。
比软糖更软的,是莓陵的手指,她又喂了一颗,这次是芒果味的。
“好吃吗?”莓陵睁着灵动的大眼,在教室里和他分享零食,温迟突然说不出制止的话来,点头说,“好吃。”
不过是点零食,又何必计较那么多。
莓陵速度很快,小嘴始终没停下,像个进食的小仓鼠,扒拉扒拉把几包零食都吃光了。温迟就坐在她旁边,听着她咀嚼的声音做题。
其实很难静下心来,因为莓陵时而会问,“这个你吃不吃?”时而会发出类似于小奶猫咗奶的声响,再突然把一颗糖塞进他嘴里,甜得发腻。
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把注意力集中在试卷上。
专心!专注!集中!用心!
啪嗒——
温迟扔下笔,梗着脖子对莓陵道,“回你座位吃。”
他们不是同桌,莓陵坐在靠后的位置,距离他很远。
坐得远了,就听不到让他头脑发热的声音了。
察觉到身边的人没有动作,他又要开口说驱逐的话。
啪啪——
一双柔软的手摸上他的脸颊,莓陵软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在发烧。”
引以为傲的专注力瞬间瓦解,理智的弦崩断,他忍不住贴着莓陵的手掌蹭。
好软,好香。
像是春日的玫瑰花,纯真娇艳。
“唔——”
他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响,紧接着后颈被一双冰凉的手摸了摸,“你要分化了,温迟。”
很舒服。
莓陵冰凉的手,柔软的身体和语调都很舒服,他忍不住贴近。
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确实要分化了。
可他躺在莓陵怀里,什么都不想思考,如果分化就能被这样温柔对待,那他宁可一直都在分化。
“快点分化吧,分化成Alpha。”莓陵摸了摸他的头道,“我就做你的Omega,好不好?”
温迟血液翻涌,要开口,却因为过于激动,晕了过去。
莓陵冷静给司机打电话,用车载着两人去医院。
“不确定会分化成Alpha还是Omega,但检测出来这个患者身上Alpha的信息素很浓郁,大概率会是个Alpha。”医生拿着检测单子给莓陵,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再等一周就知道结果啦。”
从产生分化反应到分化完成通常需要一周时间,只有分化完成后,才会知道自己的性别到底是什么。
莓陵点头,回去看温迟时,他已经醒了。
“饿吗?”
她容易饿,所以总担心温迟饿。
温迟不说话,白着一张脸问她,“你说的都是认真的?”
“是啊。”莓陵毫不犹豫点头,“我是真饿了,感觉刚刚没吃饱。”
手臂倏然被人抓住,跌倒在床上,温迟贴着她脸颊,“你知道我不是在问这个。”
“疼。”莓陵顺从他姿势往下,缓解手臂的疼痛,“温迟,你轻点。那你说你在问什么。”
听到她喊疼,温迟立即松手,又不甘心握住她,这次力道更轻些,“大小姐,我不会把那句话当作玩笑。”他伸出长胳膊,圈住莓陵,“我会分化成Alpha。”
而你,会是我唯一的Omega。
莓陵点头,回抱住他,摸了摸他的后背,“温迟,你身上好好闻啊,像奶油蛋糕,等你分化好了,能让我尝尝你的——”
嘴被捂住,温迟红着脸,“不许在外面说这种话!”
还没分化就能闻到他信息素的味道。
他们之间的匹配度一定很高。
已经迫不及待了。
莓陵乖乖点头,指指她的嘴,示意她要呼吸。
温迟松开她,莓陵笑着,亲了亲他眼角,“漂亮温迟。”
说完她蹦跶离开,留下满脸通红的温迟,“最近好好在家养着,我先走了。”
温迟即将要分化的事,同班同学们都知道了。
上学也没什么事,碰到一个分化的同学都会讨论半天。
也不怪大家喜欢讨论,分化作为成熟的标志,是自由和性的象征。
这种隐秘又暧昧的事,无论哪个年纪的人都喜欢。
大家猜测他会分化成一个Alpha。
“他打架很凶的,据说一个人撂倒了三个Alpha,那些人可是分化过的。”
“而且也不喜欢说话,不八卦,谁家好O会像他一样冷冰冰的,肯定没有A喜欢。”
“身材也是,有一米九了吧,我就没见过一米九的Omega!”
班上的人根据已有的经验推测温迟分化的结果。
就连莓陵也觉得不会错,温迟肯定是个Alpha。
分化的七天,温迟有一天过来上过课,他又长高了一些,脚没那么跛了。分化像二次生长那样治愈着他的身体,过程很痛苦,结果总是好的。
可能是因为太痛了,温迟不再过来上课,给莓陵带了一袋饼干又回家了。
莓陵看着温迟细白的指尖,觉得他像个香喷喷的小蛋糕。
什么时候才出锅啊啊。
她也迫不及待。
终于,众人翘首以盼。
温迟分化期结束了,他后颈贴着隔绝信息素的阻隔贴。众人好奇往他那边看,试图通过信息素的味道来却分他的性别,然而,没有一个人闻到他的信息素味道,更加看不出来他到底分化成什么了。
看他高大的身材和结实的肌肉,冷冰冰的模样,大家都默认为他分化成Alpha了。
莓陵鼻子很灵,温迟一进来,她就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甜甜的奶油香,还有……奶的味道。
她瞪大眼,“温迟!”
温迟看向她,双眼瞬间红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委屈,抓着她的手往外走。
莓陵脚好了,能走得更快,等两人来到天台上,再无其他人的场合。她几步跳上温迟的背,迫不及待揭开阻隔贴,后颈突出的软肉宣告一个事实——
温迟分化成Omega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