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去管那按不亮的电梯键,本该短短十几秒的梯程简直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又羞又愤的银瀑少女把长发梳得高高的,似九川星河般洒在肩头。她被服服帖帖靠在男人的胸膛里,怒仰着他并且不停撞砸着两个小拳头。
“放我下来你这个一一”
“我这个什么?”比尔的笑声在耳边轻飘飘撩过,“我这个十恶不赦的人渣?衣冠禽兽的流氓?”
芙蓉眨眨眼睛,“其实我只是想说‘你这个大坏蛋’的……”
“……”
“总之,你放我下来。我不要在这儿住下去了,我要上去收拾行李。比尔老师继续去为她们演奏你的架子鼓吧。”
比尔俯下头盯着她。那张嘴硬的朱唇明明因吃醋而撅起来了,却怎么都不肯松口承认。
没关系,他有的是办法。
有的是撬开这张小嘴儿的办法。
“要走可以,但我要陪你上去再看一眼公寓。”比尔松开了她,故作同意地退了一步,用魔杖挥按了钮键,声音里丝毫听不出不悦。
看吧。他竟然这么快就答应了。
没有生气,没有犹豫。甚至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
他果真只是因为可怜她才收留她的……因为礼貌和小哈利的缘故而无法拒绝她的求教英语的请求,又因在古墓里舍身相救而不得不许下对她负责的承诺。
她就知道。
芙蓉拖着沉重的步伐一路跟着比尔来到他的公寓门口。三强争霸赛时从休息帐篷到火龙赛场的百余米路程她也未曾走得如此沉重过。门一开,比尔侧身让过,她走了进去。
“我去给你沏杯茶,不会耽搁你太久的。”
芙蓉沮丧地在沙发一角坐下,看着比尔老师在厨房的忙碌背影,环视着这间这几个月里早已熟悉的温馨客厅一一咖啡桌上摆着属于她的咖啡杯,沙发上的抱枕留着一个原本就有的蓝色调的又增加了一个淡粉的毛绒抱枕,墙边衣架的小高柜上有她亲手捏的陶土花瓶……
她已经留下太多的印迹了。
多到她根本不想走。
回忆点滴中芙蓉起身不知不觉走到卧室,手扶在门框上,看了看满屋的装饰。在门后的书架里翻了本有关尼罗河流域地理环境的厚装书又放了回去,踩在松软的深普鲁士蓝地毯上向床边的那扇小窗户走近。
金秋盛会的音乐节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现在台上正演唱着一首拍子和缓的乐曲,演唱的人似乎不是源自伦敦本地,有着浓重的苏格兰口音。光线昏暗的观众席里,人们都半闭着眼睛左右缓缓摇摆着沉浸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