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灵望着萧云征,“嘿嘿”了两声,难得地有些傻气。
萧云征低头一看,原只是这家客栈后头堆叠的木桩太厚太重,夏灵抽取木柴引火时,厚重木桩“砰”地一声跌落在地。
人和药煲倒是都好好的。
萧云征长出一口气,都快要忘记自己身处战场上时尚且运筹帷幄,登上朝堂时也算稳重沉敏,不想认识过她以来日日惊魂不定,总能多出不少意外波折。
却是比以往那种潜入水底,四周施压,处处提防,不见天日的日子有趣许多。
他轻笑一声,接过夏灵手中握着的那捆干柴:“我来吧。”
夏灵装作惊讶:“公子还会生火呀!”
特地避开了之前一口一个侯爷的称呼,多出几分阴阳怪气。
也是,夏灵对客栈掌柜的借口是公子携侍女出行,他只得将原先想好少侠结伴闯江湖的话本故事都塞回肚子里。
萧云征抬手把木柴找准角度,在通道内架起个空心的三角,幽幽道:“公子困在沙漠也要自己弄些东西吃的。”
但萧云征没想过的是,他没熬过药,夏灵也没有。
两人就这么守着满满一煲清水混着药材,从傍晚夜色渐深,坐到明月高悬林间寂静。
夏灵早靠到他肩上,上下眼皮粘着分不开。萧云征还打起精神来看火候,顺便瞧一瞧她火光下变成金色的睫毛。
掌柜路过了也只是嗤笑,从没见过公子给侍女熬药吃的。
夏灵喝过药,再清醒时已是清晨。
反反复复赶路,她开始与萧云征同乘一骑的那点羞赧都给疲惫消磨殆尽,打着哈欠放松腰背酸痛的筋骨。
越是往北,越是风沙拂面。
连路边那三三两两的人家也逐渐稀少,更不要论酒馆客栈之类,上一家见着的茶铺子还是在五里开外。
马儿早就累得发虚脚步松软,夏灵见日光高悬,已到了正午。
腹中空空,只余叫声回响。
早晨还在昨夜住下的客栈里捎了两个饼,萧云征勒缰下马,她扭头把软饼也递过去一个。
“尝尝,”夏灵跟着跳下马背,“不知这么热的天,会不会馊了。”
饼没馊,却是难吃得很。
大概客栈里厨子的手艺差,夏灵就着凉了的茶水生生往下咽,舌头上的粉似乎还没被烤熟。
萧云征见状,把饼放下起身,留下句“去去就来”。
再回来时捎了只灰白色的鸟,瞧起来十分肥硕,此时被萧云征攥在手里,早没了动静。
夏灵腹诽,这两日赶路的确望着空中飞鸟众多,只是萧云征看上去也没带弓箭,真不知是怎么弄来的。
萧云征也没多解释夸耀,很快便生起火来,光秃秃的鲜肉架在火苗上方,轻轻响起“噼啪”声。
“诶,”夏灵眼尖,忽然瞧见那鸽子的腿上寒光一闪而过,“那是什么?”
萧云征跟着留意,定睛一瞧,竟是个银制信筒。
夏灵小心取下:“坏了,这该是信鸽吧?”
那可得给人家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