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半信半疑地接过,仍是问她:“哪位富商啊?”
夏灵学着萧云征那副故弄玄虚的样子,古怪地笑笑:“江南之北,行遍全国的富商,还有几个?”
守卫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不知是猜着哪位高人,急忙“哦哦哦”了好几声,又异常戒备地望了望夏灵身后的男人,问道:“这是什么人?跟你一起来的吗?”
“正是,”夏灵急忙移过脚步,挡了挡萧云征的身形,“我四处游商,父亲担心安危,所以重金聘请的贴身侍卫。”
守卫长叹一声,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可怜天下父母心嘛——那他怎么戴着这么大的帽子,不能见人?”
“他……貌丑。”夏灵口不择言,话音刚落便能感觉到身后目光快要把她盯穿,“父亲说实在不好吓坏路边花花草草老人小孩,可又实在武功高强,只好命他时刻戴帽,遮丑。”
守卫望向萧云征的眼光都不由夹带了一丝同情,语气也松下许多:“你一个富家千金,长在闺房里,还认识我们冶官?”
夏灵“哎呦”一笑,又往守卫松下来的掌心里另贴上一颗银锭:“小女一个生意人,往来多走动走动,不就认识了么?”
守卫把衣裳怀中塞得满满当当,于是应下了,憨厚笑道:“冶官帐篷在东边,小的先去通报一声。”
夏灵谢过守卫,见帐篷里还点着灯火,便顾不上其他,直往那儿赶。
冶官是个面色青黑,却身形庞大的老头,鬓发皆白,可眼神总透露出一股颤巍巍的一丝。
守卫识趣地离开帐篷,留下夏灵同萧云征站在中央,同那精神萎靡的冶官相商。
“听守卫说,你这丫头片子,是武家的女儿?”冶官埋头,不知在纸上写着什么,“武家买卖遍布全国,只是本官与其一概无关,不知你前来有何所求?”
夏灵深吸一口气,低头瞧了瞧萧云征站在身旁的影子,抬眼道:“我是商人的女儿,自然只懂买卖上的事。大人管什么,我便求什么。”
“荒唐!”冶官猛然暴怒,厉喝一声,将他刚刚所写的纸笔连着镇纸一同掀翻在地,“你可知天下江山尽是圣上所有!怎敢前来同我谈这等买卖,好大的胆子!”
语罢竟是连他们还站在帐篷里也顾不上了,怒气冲冲拂袖而出。
夏灵瞠目结舌:“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脾气也太爆了。”
“那可不一定。”萧云征起身往前,捡起冶官刚刚掀翻在地面的纸笔,一张书信纸上白纸黑字,写明了时辰地点。
“金玉楼,三更。”
夏灵差点儿都想扭头走人,另寻他法了。
他们很快循着城中的金玉楼,订了一间厢房,端坐在里头等着外边打更钟声。
烛火颤颤,夏灵饮着浓茶提神,忍不住问萧云征:“你怎么知道那冶官的打算,还是说你们当官的都这样,就像当初在书院里……”
萧云征很是及时地为自己证明:“我可是光明正大——我只是有把握,天蒙山的冶官背后,定是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