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是狗仔偷拍。虽然谢徊雪不可能被拍到猛料,但安全起见,最好摸清对方的底。这边是剧组集体居住的酒店,若被狗仔天天盯着,谁受得了。
不过,还是先睡觉吧,好累。
几人困得连狗仔也不想理,匆忙进门。谢徊雪和小方各自有固定房间,杨叔叔和小石临时开了个双人间对付一晚上。
睡了不到三个小时,谢徊雪起床上工。小方见她实在疲惫,有些心疼,于是磨出大壶新鲜咖啡,灌进保温杯里。
厚重窗帘已拉开,只余纱帘遮蔽外界目光。阳光透进室内,映亮一方小天地。谢徊雪洗漱完,先喝了一杯美式消水肿,再随便吃几口早餐,匆匆赶去片场。
好在她今天全是文戏,对体力要求不高。跟着副导演在B组拍了整个上午,散场休息时,杨洛走了过来,轻声说:“查到了。”
“真是狗仔啊?”
“小石想办法调了酒店外墙的监控,找到闪光灯亮起的具体方位,一路摸过去,找到辆盯梢的面包车。”
“哇,那他们够有毅力的。”谢徊雪啧舌,“凌晨四点半,狗仔不怕过劳死吗?”
“这正是奇怪的地方。即使是行内出名的劳模狗仔,也不会无缘无故在深更半夜盯梢,如果那天没人进出,他们岂不是白熬了?除非,他们接到线报,知道那晚酒店必定有事发生,一刻不敢放松。又或者,他们正盯着你。”
谢徊雪背后泛出一层细密冷汗。
被监视的阴影无声无息地蔓延过来,织出天罗地网。她仿佛被蛛网粘住的小虫子,摆动纤细四肢无力挣扎。
“徊雪。”杨洛拍了拍她的肩,打断恐怖幻想。
“杨叔叔,是不是,是不是他……?”
“别多心,也许只是狗仔在冲KPI,你知道自己人气有多高,他们天天想拍你的料。我已经让小石去查,很快就会有结果。”杨洛见她面色惊恐,安慰道,“从今天开始,还是让小石跟在你身边吧,安全些。”
“好,让小石哥留在剧组。”谢徊雪喝了口热咖啡,定下心神。
熬夜叠加受惊,双重DEBUFF,这一天过得无比艰难。好不容易结束工作,她回到酒店房间,顾不得吃晚饭,直接躺下休息。
萧靖章和卢以泰也没轻松到哪里。他俩在A组被孟导盯着,磨到八点才下戏,因此三人学习小组碰头时间有些晚,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累”字。
不过,由于互助对戏效果好,大大减少白天拍戏NG次数,所以大家咬牙坚持着,谁也不肯放弃,生怕这口气散了,再也提不回去。
苦练到十点多,循例该散伙下课。谢徊雪把人送到门口,犹豫一会儿,提醒道:“最近外边有狗仔,进出小心些。”
卢以泰一惊,脸色发绿:“我去,这里也进了狗仔?”
“嗯,就在酒店对面那片商铺藏着,我昨晚应该被拍了。”谢徊雪简洁地说。
“那你这么淡定啊!”卢以泰更惊,不过转念一想,“算了,你也没什么可拍的,私生活无聊到连狗都不想看。”
萧靖章在旁边劝道:“别这样。狗做错了什么。”
“……人言否?”谢徊雪把他俩轰出房间。
一夜无话。隔天,小石哥那边传来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
坏消息:狗仔的确冲谢徊雪而来,有人指名要买她的料。
好消息:不是大衍资本相关人等。
谢徊雪莫名其妙,问杨叔叔:“我并没有得罪谁,这事确定与董若成无关?”
“确定与他无关。狗仔拿钱办事,不肯透露买家是谁——多半是对方转了好几道手,他们也搞不清买家真实身份——但狗仔想法子打探过,隐约得知,是个线上小花的团队在买料。”
“啊,这……”谢徊雪决定收回自己没得罪人那句话。
线上的小花,应该都跟她有仇。
娱乐圈好资源有限,她稳稳站在一线小花旦的峰顶,吃了多少资源,就招来多少恨,排查起来难度太大。
只要与董若成无关,谢徊雪便不甚在意:“那随他们去吧,反正我清清白白,不怕被拍。”
杨洛却一反常态,面色凝重:“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狗仔说,这个买家原本定了包月服务,在你离开剧组那天,他们通知狗仔下月不再续费。但之前的包月服务还剩几天到期,所以狗仔一直留到昨晚。”
谢徊雪若有所思:“也就是说,狗仔一定拍到了对方想要的东西,对方才会决定终止包月服务。”
“没错,所以咱们必须得查,把风险控制住。可恨狗仔不肯吐口,不知道他们究竟拍到了什么。”
“可我真的没做——等等,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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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平平无奇的周五,社畜们睁着惺忪睡眼,在拥挤的地铁公交车厢里晃荡,如同沙丁鱼罐头里的鱼,挤至变形。
城市的公路上车水马龙,早高峰长长的车流缓慢爬行。车主们听着交通广播,趁红灯时分刷手机解闷。
即将到来的周末,是所有人的心灵慰藉、快乐源泉。
“叮。”
微博新消息提醒音响起。无数人漫不经心低头瞟上一眼,然后,眼珠子差点脱眶而出。
《谢徊雪夜会萧靖章,香闺独处四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