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我手里的冤魂多了,不差娘子你这一条!”他嘿嘿一笑,阴恻恻的,一时之间分辨不出是韩念念狰狞窒息的脸更恐怖,还是他这平静的笑容更恐怖。
突然!
门被人推开,朦胧间一身穿青色绿色官服的人大步走来,随即她眼睛一闭,整个人昏死过去。
好似灵魂飘子半空中,她仿佛看到了娘在院中哭泣,哭诉她这个女儿怎么如此狠心,她站在旁边小笑,我要不狠心,如今飘在半空中的就两个人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身体也从没有过的轻快感,像是一只自由的鸟儿,在天地广阔间肆意翱翔。
“念念”身后有人在喊她,她猛然回头,这熟悉声音、熟悉的脸。
“爹,你来接我了?”她用力的抱着韩修为,但她的手臂却从爹的身体穿过,根本抱不住分毫。
韩修为摇头:“我可不是来接你,而是,你快回去吧!在不回去,就再也醒不来啦!”他伸出手先是慈爱的摸了摸韩念念的头,随后一掌打在她的胸前。
巨大的力量使她身形快速后退,穿过一道道墙面,她惊恐的睁开眼。
她没死?她为何没死?
就见身处在陌生的屋子,屋内摆放着一张圆桌,桌旁放着四把椅子,她正躺在屋内的床上。
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正趴在圆桌上睡觉。
韩念念她的喉咙上有很强异物感,伴随着阵阵刺痛。
伸手摸向脖颈,被缠着一圈圈纱布,就连手指用刑的伤也被包扎起来,她想要叫那小姑娘,一张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显然是喉咙受伤了。
躺在床上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从那抹青色官服出现后面的事情她全然不知,就连救她的人也不知道是谁?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谁救了她?万幸,她活下来就是好事!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
生的快乐,活着真好,经历过这一遭,现在觉得呼吸到的空气都是甜的,阳光顺着窗框投到屋内,眯起双眼,感受着日光轻抚过脸颊的温暖。
她现在脖子不能动,按照季老的手札教的,最好还要用木板进行固定,保持颈部的稳定避免受伤。
发不出声音可能声带撕裂和骨折的风险,这病还需要养着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如果配合着补养五还汤,和针灸促进周身血液循环,会好的更快点。
她没有想拍打床面等发出动静叫醒屋内的小丫鬟,她受伤这几天应该是这姑娘日夜照顾的,如今累了便让她多睡会,她左右也都是躺着,什么做不了。
躺了大约有半个时辰左右,那小丫鬟悠悠转醒,先是朝着韩念念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睁开了眼睛,心里一喜。
“你醒啦?”她连忙跑了出去,打开门对着门外喊道:“醒了,小姐,人醒了”。
韩念念听到阵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人看到床上的韩念念睁开双眼,小跑到她身边。
直到她坐到了韩念念床边,她才能看清这人的脸,容慧馨,一时间两人似有千言万语,等这见面却什么都说不出。
是慧馨救的她?这韩念念真的没有想到,她以为她们就是在山寨中谈得来,毕竟身份差别太大,那日他们被县丞抓走,本以为在不会有什么交集。
她看着容慧馨充满感激,眼眶不自觉的蓄上泪水,似乎感念着自己在山寨中不经意的善念,会让自己死里逃生。
她张张嘴,想要开口询问,但随后又想到她说不出话,只能露出个无耐的神情。
容慧馨见到她醒了也激动的说不出话,她双唇颤抖,眼泪在那一瞬间就流了下来,她扑在韩念念身前:“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
她想要抓着韩念念的手,刚触碰才想起她的手受刑有伤,将韩念念的右手放在自己的两手中间。
“他们怎么能对你用重刑呢!女子的手本就重要,这将来落疤了可如何是好!”她心疼的反复摩挲:“你放心,那山匪打伤了兖州推官,兖州知州上报天庭,派权御史中丞大人来调查这事,我随着他一同来的,幸好来的及时将你救了下来”
容慧馨一阵后怕:“你不知道那日我们去县衙,发现这案子竟然已经判了,看了判决书给我气的,你怎么会诬陷林姨呢,这根本不可能,那位大人也看出有问题,要找你过堂。
县令竟说你畏罪自戕了,我们要查看尸体也不让,最后还是大人带着人闯进去,才发现他们正打算悄悄将你人处理掉,好来个死无对证。
这群人真是坏透了,他们家中难道没有妻女吗?怎么能如此做?将所有的罪名诬陷在你们身上!”
韩念念想安慰她,别哭!她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放在容慧馨的头上,对着她微笑,她想告诉慧馨,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她并不是个常与人交心的人,儿时专研医术和同龄的娘子也玩不到一起!常常觉得她们麻烦又矫情,因此小时候也没什么真心的朋友。
慧馨是第一个,第一个她愿意真心愿意同她交心的朋友!若是慧馨不离她定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