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昊开着车行驶在林荫路上,垂柳柔嫩的叶芽筛出明明灭灭的光斑打落在夏茵的长发和侧脸上。
这女孩子是一头柔亮的黑色长发,侧脸美好的轮廓被镶了层光边,有一种分外简洁素雅赏心悦目的美感。
陆昊的唇边便噙了笑,柔声道:“打开看看,送了什么。”
夏茵听话地将那个奢华的大盒子打开,里面不仅是一条项链,而是光彩熠熠的铂金粉钻四件套:项链、戒指、一对耳环。
陆昊瞟了东西一眼,若无其事地开车,对夏茵道:“喜欢吗?”
夏茵的手白皙痩硬,手型很好看,但不若其他女孩子那般柔弱无骨。她虚虚掩映着首饰盒,声音温润,语调寻常:“很漂亮。”
陆昊侧脸看了她一眼:“不高兴?”
“怎么会?”夏茵的嘴角扬起来,看向陆昊绽放笑脸,“谢谢陆先生。”
这声谢,带着热忱与真诚,让陆昊的心顿时被熨平了,一时舒适而愉悦。他伸手揉了揉夏茵的头顶,笑道:“傻瓜!”
很好,这姑娘很懂事很上道。不管怎么说,他在方雄面前总是晚辈,与方秀雅并非亲近的一路人,他打电话与方雄说,认识的女孩得罪了秀雅妹妹,由他做东赔个罪。但说是赔罪,是非曲直摆在那里,方雄出面怪罪自己女儿几句,夏茵敬个茶,方雄送个礼物了结此事,也给了自己面子,宾主尽欢两相欢喜。
这其实也是自己对他和夏茵这场关系设的一个考验。他没有提前和夏茵说任何话,直接将毫无准备的夏茵拉进他们成年人充满世故和算计的局中,让身为受害者,用谦卑的姿态给施害人的父亲敬茶,如果是个脑袋轴拎不清的,纵然不敢当面反抗,也会心生委屈不满、不情不愿,需要他出面打圆场。还好这姑娘灵心慧质,似乎参透了所有隐秘的关窍,切中肯綮恰到好处,应对得很是得体圆满。
心较比干多一窍,这么聪慧的女孩子,确实贴心可爱。
这般想着,他将车一拐,停在了路边的花店。花店装修很是日式,店名就叫做“春日”。
陆昊带着夏茵进了店,对夏茵说:“你挑捧花,放客厅里。”
卖花的老板是一位三十多岁风韵优雅的女人,笑眯眯地带着夏茵来到名贵的花卉旁,问她的喜好,介绍各种花语和搭配。
不想夏茵单刀直入:“就来一捧雏菊吧!”
女人有些许怔愣。这女孩身边的男士看起来身家不菲,来店里只买捧雏菊?
不过女人终究是修养很高,她很快笑着称赞:“雏菊好,纯真秀雅,用在春天最是合适了!”
女人将雏菊用报纸般做旧的包装纸包好,打了一个粉红的蝴蝶结,将清淡进行到底。
陆昊付款55元。
夏茵看了粉红色的蝴蝶结笑了笑,接过花什么也没说,朝店主点头致谢。然后她安安静静地抱着花跟在陆昊的身后,阳光为她拉下长长的影子。
还是那间客厅,阳光半间屋,茶几上的小雏菊在茶色的玻璃瓶里沐着光。
陆昊与夏茵坐在沙发上,茶几上茶香袅袅,在空气中缓缓地晕荡开。
陆昊松了衬衣的领子,随意慵懒在倚在扶手上,对夏茵道:“新茶,尝尝。”
夏茵听话地端起茶轻轻喝。
“平时都喝什么?”陆昊随意聊,表现出一种雄性的示好与迁就。
夏茵坦率以对:“我喝花茶和绿茶,学校超市买的,15块钱一包。”
陆昊便笑了,他甚是愉悦地轻抚夏茵垂落的鬓发,露出她秀美的额角,用一种低沉宠爱的纵容笑语道:“那给你喝我的茶,当真是牛嚼牡丹。”
他男性温热而强悍的气息笼住了她,一种极为陌生又极为诱惑的感触将夏茵俘获住,她下意识紧绷想抵触,却在陆昊碰触她身体的一刹那,束手就擒。
陆昊凑过来,孔武有力的臂弯揽住她的腰,一低头,将唇贴在了她颈项的血管上。
“夏茵,”他唤着她,吞吐的热气在她锁骨处流转,然后,蹭着她,向上,吻住她的唇瓣。
夏茵有些骇然地推他,却是无力绵软。陆昊环腰的手臂将她箍得紧紧的,一手握住她推托的手,贴着她的脸在她耳侧柔声轻笑:“跟了我,还想全身而退吗,嗯?”
夏茵虽身慵骨软,但还神思清明,一时出现了螳臂挡车的抗拒。
陆昊抓过她的双腕轻哄:“乖,别怕,你害羞什么,嗯?”
夏茵逃无可逃,低声求饶:“陆先生,别,别在这里。”
陆昊从善如流,吻了吻她的唇允诺道:“好,我们去房间。”
他起身一个公主抱,夏茵成了蜷在他怀里的池中物,任他予取予求。
阳光斜照雏菊,两杯茶被浅尝辄止,渐渐温凉终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