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柯酩拍的，他今儿带了拍立得。”穆时说。

照片是他俩坐在沙发上说话时拍的，两人头靠得挺近，连一点发丝都交缠着。混着后头黑暗的背景，添了副模糊暧昧。

邵苏眨眼看着，没说话。

单从照片上看两人倒是颇为亲近。

“你再看看后面。”

相片翻转，后头是穆时的字。

真奇怪，他竟然能很快意识到这是穆时写的。

【希望小苏公子永远做想做的事。】

这一行字刻在纸张上。

邵苏篡着，指甲印在那行字，“不是你生日吗，怎么还祝我？”

“寿星福分大，分点给你。”穆时笑着道。

指甲松开，邵苏指腹轻揉那印记，“谢谢。”

穆时眯着眼想说什么，就见前头人四处看了圈，转眼就跑了。

穆时：“……”

还挺突然。

也许五分钟不到，邵苏又跑了回啦，捧着个小蛋糕递到他前头，“吃蛋糕。”

他将蛋糕让穆时拿着，摸出打火机点上蜡烛，又小心翼翼拿回蛋糕，“许愿。”

穆时闭上眼睛的时候还是懵的。

男生干净的声音响起，“祝你生日快乐……”

听着那声音，他想，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穆时睁开眼睛时，蛋糕往前移了点，透过那点蜡烛，他能清楚看见邵苏的亮晶晶的眼眸。

火烛摇曳，衬得不知谁的眸子更深。

“吹蜡烛。”邵苏说。

“呼”，蜡烛熄灭。

谁都没有动。

“我妈说，不吃蛋糕的生日是不完整的。”邵苏低低道。

穆时：“嗯。”

窸窸窣窣声音响起，邵苏拿起勺子递给他，“那吃吧。”

穆时挖了一大勺，快送进嘴前问：“你吃吗？”

邵苏摇头，“挺撑的。”

那一大勺还是进了穆时嘴里，有点腻，但他还是老老实实把这小蛋糕吃了。

盒子扔进了垃圾桶，穆时喊着人：“走吧。”

“嗯。”

两人走得不快，月色笼罩着，人影憧憧。

邵苏抬头，今儿月亮怎么样呢？

-

“月亮应该很圆吧。”温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邵苏抬头看了眼天，“不都是一个月亮吗？”

“也是。”

电话那头安静了瞬。

“苏宝……”声音很轻。

“嗯。”

“这次还不回吗？”那头问着。

邵苏垂着眼，“嗯。”

一声长叹。

邵苏没应，微侧头看向路灯另一头。

穆时正安安静静站在那，视线相触时，他挑眉。

邵苏移开视线。

两人快到寝室时，邵苏手机响起，看了眼屏幕，他沉默接起，对面很快说话：“苏宝，没打扰你休息吧？”

邵苏朝穆时示意接个电话便往另一头走去。

“苏宝……”

那头还想说些什么，邵苏打断，“您早点休息吧，我先挂了。”

没等回应，邵苏先一步挂断。

穆时朝他走来，“打完了？”

“嗯。”邵苏点头。

“要走走吗？”

邵苏像看智障似的，“您要不看下现在几点了？”

穆时笑了声，“得，走嘞您。”

抬脚刚走没多远，手机又响起。

邵苏皱眉。

“我回避下？”穆时问。

邵苏下意识拒绝：“不用。”

接通电话，那头夹杂了点哭声，“苏宝，这一次回来吧，妈想你了。”

黑夜下哪怕有路灯照明，邵苏眼底仍晦暗不明。

“我说了……”

“妈错了，苏宝。就这一次，回来吧。”

那头还在说着什么，邵苏仍蹙着眉头，看着前头的一根手指，抬头挑眉，“干嘛？”

他无声问道。

穆时声音很轻，近乎呢喃，“给你牵。”

邵苏没应，眼睛仍看着那食指。

手机里头仍断断续续的，“妈求求你好不好，回来就看一眼。你肯定不知道，家里现在变化可大了，路也修了家前头早就变成水泥路了。还有镇上，你不是爱喝奶茶吗？镇上开了三家奶茶呢……”

“妈。”声音近乎冷漠。

电话那头停了一瞬。

邵苏嘴唇动了动，视线缓缓上移。

“挂了。”再次开口。

穆时仍保持着那动作。

邵苏瞥他：“怎么？你的手是比别人珍贵还是怎么的，给人牵需要一次性结账么？还是说你穆少爷就想着平白无故吃老子豆腐？”

一想到这，邵苏抬眼瞪他，“没门儿啊，我和你说，你邵爷爷全身上下一个地儿你都碰不得！碰了你就得交保护费，天价那种，听到——”

“没”堵在了喉咙里没出来。

邵苏眨着眼，呼吸放浅。

穆时的手指轻轻触在他鼻尖，只一瞬又移开向上去停留在头发上，变成手掌。

轻轻地，带着穆时的体温，拍了拍。

在人还没反应过来时，穆时收起手，从兜里摸出手机。紧接着，邵苏手心震动。

点开，聊天框中有一转帐信息。

穆时：【转账10000。】

“够吗？”声音很轻，似怕惊醒梦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