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今天生意肯定好，晚一点来说明家里挣得更多钱，如果菜冷了再热热吧。

陈秀兰正要背着手走进灶房，身后传来熟悉的叫声。

“妈！”

童念太惊喜了！

她居然在今晚就见到了表姐，康凌琳！

习俗大多都是大年初二出嫁女回家拜年，她还以为要多等几天，没想到她姑姑今年居然提前回来了！

她的重生现在还不至于影响到远在县城的姑姑吧，难道上辈子也发生过？只是她完全不记得了。

四岁的她，过年净想着吃东西和拿红包，就算见到姑姑，估计也只会想到今年能早点领到大红包而已。

所以惊喜褪去，童念反而疑惑起来：只有姑姑童爱华和表姐回来，那姑丈康爱平呢？

在她后来的记忆中，这样提前回来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康爱平每年都会陪着妻女按照习俗回村，为人疏朗大方，对外是顾家男人的形象。童家能在县城买房是他主动借的钱，童念去表姐家住的时候，这位姑丈常常找时间带她们出去玩，也时不时下厨做饭、做家务。

不过她只是一个外人，只有假期、过节才与康爱平接触，也没有资格肯定他一定是好男人。

其实不是不可以用其他原因解释，但童念直觉不太好，就像她那时有个恋爱脑闺蜜，每次交男朋友领过来给她看，她就直觉不好——是渣男。

她不断把目光瞟向童爱华，发现她姑姑眼睛红红的，脸色有些憔悴，显得有几分苍白。

“念念，不认真吃饭看姑姑干什么？”

童爱华精神有点不集中，一点都没发现童念在偷看她，听到叶碧霞的话，才猛然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

“姑姑衣服上的花花很好看！”童念抿嘴，她果然没有做特工的潜力，被她妈发现了。

童爱华低头一看，她大衣的左胸口处绣着一朵灿烂的红色牡丹。

是别人买给她的新大衣。

童爱华勉强笑笑，“我们念念真有眼光，以后姑姑也给你买件这样的！”

叶碧霞只是担心女儿不认真吃饭会不小心吞下什么骨头才出声提醒，没想到会让大姑姐提出要给女儿买衣服，连忙说：“大姐不用了，小孩子容易大，而且琳琳每年的旧衣服也够念念穿了。”

“小孩子都喜欢新衣服，一两件衣服而已，县城比镇上还便宜，花不了几个钱。”

今晚的年夜饭带着诡异的沉默，仿佛各人有各人的心事，现在终于有人说话了，也显得没有那么冷清。

童昭明看了一眼妻子，被陈香玲用肘杵了一下，也参与进来：“大姐这件衣服确实好看，一定是姐夫给买的吧。”

童爱华一听就皱起眉头，锐利的眼光射向童昭明。

长姐如母，被姐姐带过几年的童昭明使劲咽下口水，硬着头皮继续说：“大姐，姐夫今年是不是很忙啊？”大姐对不起了，是老娘让我问的！

童爱华无奈，她早就到镇上了，就是不想被家人追着问原因才特地在晚饭前从镇上的饭店旅馆出来。她老娘陈秀兰可是村里有名的“大喇叭”，无论是真原因还是假原因，她都想着能多晚说就多晚说。

至于童昭明，一看就知道是个排头兵，她老娘的招式真是十年如一日，小时候就让弟弟套他们话现在还是如此，无忧无虑的小少爷才不在乎别人怎么样，他有吃有喝就行。

童嘉明见大姐皱眉似乎有些为难，正想开口转换话题，童爱华出声了。

“爱平他……确实很忙，说要把工厂做大，要去外省跑业务，”童爱华放下筷子，侧身摸上女儿的头顶，迎着女儿的疑惑目光继续说，“我们母女两个在县城孤零零的，还不如早点回来过年。琳琳也想外公外婆了，对不对？”

康凌琳大声回答：“对！还有舅舅舅妈表妹……”舅妈做的鱼丸真好吃，不像那些坏鱼，刺好多。

本应是有鸡有鱼的丰盛大餐，童家人却吃得各怀心事，菜都不用特地留了，陈秀兰做的菜色香味一般，都剩了不少，做到了“年年有余”……

陈家的大年三十倒是热闹极了。

“老三媳妇，今天院里有人见到你在集市摆摊，有没有这回事？”

乔芳芳一天下来忙得前胸贴后背都是笑意盈盈的，没想到一进婆婆家，就迎来婆婆的质问，她的笑意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