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哑然,睫毛微颤望向他。对方把头偏向一旁,眉头蹙起,不想过多解释,“其中过于复杂不便说与你听,不过我已跟唐家许下承诺,若是唐家二小姐愿意嫁入沈府,那我便将人迎进门。”
为何?
苏合香眼神有几分呆滞,望着他欲言又止,心里的质问从喉咙冒出来,最终只是咽下去,半晌,回了一个字:“好。”
她没有问,他也没有解释,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这时香桃走进来,眼里已经泛着泪光。刚才他们说的话,她在外头已经听到了。
“姑爷这样欺负娘子,就不怕咱们拿契约书去告官吗?”
她垂着眼,“你看这京中有男子因为三妻四妾而被自家娘子告上衙门的吗?”
“可是他要是做不到,就不要答应!”
苏合香苦笑声,神情悲凉,“当初他昏迷,这契约书上的手印是老妇人压着按的,虽是名正言顺,但也可说成趁人之危。”
“如今大家都羡慕我夫君年轻俊朗又身居高位却娶了我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民女,这恩情早就够抵了。”
香桃泪眼婆娑,总觉得她说的话有道理但似乎又有哪些不对。
“明明就是他们沈府先毁约,我知道娘子脸皮薄,要不然我们回去找老爷……”
苏合香轻笑一声摇头,自嘲的神情让香桃看着更是心疼,她咬牙,“娘子要是不去,奴婢替你去!”
“回来。”
“如今我爹只是一介白丁,就算是闹到官府里去,你猜那县令老爷是站在谁那边?”
“当然是……”香桃没有再说。
之前沈枝羽还没有回府的时候,就已经有接二连三的请柬送到沈府来。
她们在院子里还时不时听到三娘子的惊呼声,说这个官那个官的。虽然她不懂这些,但也知道他们的身份可比那县令老爷还要大。
想到这里更是悲从中来,一脸苦涩,“那娘子就这样活该被欺负吗?当初进门时姑爷还昏迷不醒,醒了之后便连忙面圣,都没顾得上您,好不容易封了官,可又被派遣……
这一去便是两年,才回来第一天便和您说想要迎娶别的女子,根本就不把您和老爷在眼里。”
若是苏家有些势力还能拿契约书上官府告一告,但如今只能生生的受着。
不过这样的日子对苏合香来说似乎也没多大的区别,这守寡都守了两年多,早都习惯了。
“除了我爹,世上还有哪个男子能做到一生只娶一名女子?”她摇着头,自嘲的笑了一声,随即把房门关上。
当初是羡慕他们恩爱,闹着以后也要找个像爹这样的夫君,现在想想是有些荒唐可笑。
沈家最有权势的人归家,自然要大办一场。
晚宴上,族中的人脸上都堆着笑,轮番上前敬酒,奉承恭维,赞扬和恭迎的话一筐接着一筐,每个人脸上都是喜色。
老夫人也开心,一向节俭的她居然还赏了碎银给丫鬟们。
丫鬟们连忙笑着和老夫人道谢,阖家欢乐一片。
到了夜晚,人都散的差不多了。
苏合香吩咐好下人都收拾完之后才回了房。
天色朦胧,院内偶尔传来两三处夜莺啼声。
虽然是住上了大宅院,但是老夫人一向节俭不舍得多添置下人,自己手边的人也被派去后厨忙活。
不忍心劳烦香桃,所以打算直接睡了。
刚躺上床,便听到门口传来嘎吱一声。
紧接着一道清冷的男声传来,“去沐浴。”
她站在男人身前,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凉气。身上带着淡淡的皂香,修长的颈项上似乎还能看到点点水渍。
知道让她去沐浴是意味着什么,只好唤香桃汲了水,在水桶中泡了好一会儿,确认没有哪里不妥的地方才穿戴完整走出去。
男人此时已经依靠在床榻上,只着里衣。
目光看向女子时,示意让她坐上来。
她的心陡然一紧,攥紧五指,缓慢地过去。
似乎是嫌她太磨蹭,一把将人拽了过来,苏合香整个人直接朝他扑了过去。
衣襟在拉扯的时候已经微微张开,再加上刚才他的动作太过急迫,身子一下子撞到了他胸前。
她吓得连忙直起身子,却被后背灼热手掌禁锢住。
男人呼吸沉了几分。
他不近女色,但不代表没有男人的欲望。
在刚嫁进沈府的时候,两人便同睡在一张床上。但迟迟没有圆房。
除了某一个晚上,他喝醉了酒。
也就是在那之后,苏合香知道自己在他心中不过是个趁虚而入的女子。
“是我有意毁约在先,不过会补偿你。”
茫然的眼眸落在男人脸庞,丰神俊朗,眉眼如画,让她短暂失神,无法思考他说的话。
直到,眼底的呆滞和茫然就被撞散了。
很快,她便知道了所说的补偿是什么意思。
未经情爱滋润太久,身子不适,只能无助地抓着枕巾,待渐渐适应后,五指攥得更是用力。
屋内只有粗重的鼻息,以及床板微微晃动的嘎吱声。
折腾到半宿,屋外已是一片漆黑,月光不知何时躲了起来。
苏合香双唇已经被咬得发麻肿胀,身子和脸上布满潮红。
反观那人不动如山,明明是文人的身子竟是比习武的还有力道。
即使经过了激烈的运动,他浑身仍散发着冷冷的生人勿近气息,唯有那双如黑曜石般的黑瞳深不见底,在俯视她时,想要将人生吞活剥。
他如雪山之松,清冷孤傲,就连眉梢眼角都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意。
在正午那时,她分明见过一双温和的眉眼。
“夫君,我乏了。”她咬唇将头侧向一边。
两人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交流,沈枝羽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从头到尾隐忍,强迫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看到女人脸上泛着莹光,他停下动作。
“无趣。”
他起身穿离开,走之前还不忘传达老夫人的话,让她肚子早点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