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多此一举?让你筹办婚事便是多此一举吗?”
男人踏步走进来,两人皆是吓了一跳。
香桃连忙解释道:“不是的,奴婢只是想把这些药渣埋进土里当肥堆,娘子说多此一举罢了。”
“这是在做什么?”男人负手,盯着桌上的东西。
“只是做一些驱蚊虫草药。”
他看了一眼便不作回应,只是冷声道:“与其把时间花在这里,倒不如花在有用的地方。”
苏合香起身淡淡道:“夫君说的是。”
“批下来的银两我已经换下人去采购,等采购回来便开始着手,之前我嫁过来排场已经知晓,不会比那时的差。”
她声音不疾不徐,似乎天塌下来也丝毫不影响到。
处事不惊,端庄冷静是妻子该有的品行。
他盯着那张脸看了半晌,似乎看不出诚意。
走到她身侧,语气带了一丝严肃,“婚事势必要办更隆重些。”
苏合香愣愣地看着他。
“虽是平妻,但你是先进门,有很多东西,她是抢不了你的。”
“我不是不想办,只是大嫂那里……”
“好了,不用再说了。”
沈枝羽打断她,“尽快安排好,十日后我便迎她进府。”
“是。”
所有的解释都含在那声哽咽里,喉咙里的字眼冒出来又咽下去,终究哑口无言。
他走了,背影没有丝毫的停留,依旧是那般冷漠没有温度。
他以为是她在作怪,在吃醋,故意这样子反抗给他看。
宁愿去信陈芸的话也不想听她说。
香桃在门外听着,一直捂着嘴。
人走后终于放声啜泣,“既然这么不放心把事情交给娘子,为什么不让大房去做?
当初是您去唐家替他求娶,如今这婚事还得您来操办,要不然咱们回去找老爷吧,让他替您做主。”
虽然知道娘家没有势力,但却是她们唯一的依靠。
苏合香把粉末纸包好收到香囊里。
窗外掩映着几从修竹,叶子枯黄,似乎许久无人照料。
“哥哥的信今早已经看过了,如今他已经擢升,这时候回去沈家人只会以为我们过河拆桥,想必哥哥也是为难的。”
“那怎么办?要让他人知道这唐家二小姐的婚事比您的还要隆重,别说其他人,就连府里的下人都看不起您。”
宠妻灭妾还能遭人诟病,如今直接是抬的平妻,连话都没有的说了。
“我们本是利益夫妻,跟他们自然是不一样,不管怎么样他们早已认定苏家配不上沈家。”
香桃顿时没有话说了,确实是这样的。
苏家如今就是一介平民,就连大公子的职位都得靠着沈枝羽才能顺遂。
更何况这沈家的一切都是他得来的。
这家里全凭沈枝羽做主。
这婚事只是开始,以后新人仗着宠爱,在府中骄纵跋扈,她们也得礼让。
香桃想,如果能诞下小公子就好了,这样也能母凭子贵。
“您一定要好好把身子养好,奴婢再去看看火。”
隔日,府中开始忙忙碌碌起来,每个角落都打扫得一丝不苟。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张灯结彩,肉眼可见的一片喜气洋洋。
这事儿落在苏合香头上,即使再怎么不情愿,她自然也不能怠慢。
在院中挨个巡查,看看哪里有漏缺的。
恰好路过云溪院,听到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
还有女子的抽泣声。
“我为什么要嫁给他?我都没见过她,缺胳膊少腿什么的都不知道。”
“你放心,我已经替你看过了,陈公子仪表堂堂,没有哪里是缺的。”
沈凌不说话,沈枝羽继续道:“那样的门第不知多少京中贵女眼馋,如今有机会你还不肯嫁,送你去念书是白念了。”
沈枝羽认为女子读书也无坏处,并且能开阔眼界,所以便送她去女子学堂。
一向贪玩不着调的她虽然不是什么读书的料子,倒也是勤学,早出晚归,他也甚是欣慰。
沈菱哭着说道:“正是因为去了学堂,我在知道只要两人相爱,山海可平,不相爱的人在一起也只会痛苦一辈子。”
“你怕是画本子看多了伤了脑子,那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家族的昌盛都是一代一代托举起来的?我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如今能嫁到这般好人家,还有什么不满的?”
“你就是想让我嫁过去好笼络他们家,就是在利用我!”
“利不利用随你怎么说,横竖你都是锦衣玉食,下半辈子不愁。若是不答应,那你现在就离开沈家,看看没有权势和钱财能不能过上好日子。”
“去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