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浅后知后觉才明白,皇太女那首诗是在隔空喊话宋十安,将她比喻成孤梅,凄冷孤伶地等待雪的回应。
心里不禁感叹,真是位大胆直接的女子,可惜宋十安不肯回应,算是当众拒绝她的心意了。
趁着又有人作诗,钱浅悄悄对捅了捅戚河,小声说:“你帮我跟王爷说一声,我想回了,今日素材足够多了。”
戚河对王宥川附耳说了,王宥川回头小声说:“先别走。本王今日难得出了风头,一会儿皇兄定会留本王用饭的。”
钱浅满心愁苦:“王爷,昌王留您用饭是家宴,我就不用在了。”
王宥川根本不在意她说什么:“快快!再给本王作一首。本王今日总算是压宋十安一头了!”
钱浅虽然心里清楚宋十安没见过她,但还是不想引起他的注意,偏生云王这辈子最想压过一头的人就是宋十安。她软声示弱:“王爷,我有点冷,您让我先回了吧!”
王宥川却对戚河说:“她冷,你给她手炉换些碳,再要两个炭炉放她旁边去!”
钱浅拽住就要离去的戚河,“我不要炉子,我要回家!”
王宥川小声哄道:“哎呀好逍遥,你再给本王写一首嘛!赢了宋十安,本王回去定会好好赏你!”
钱浅甚是烦躁郁闷,匆匆写了几笔扔给王宥川。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王宥川朗声吟完,才隐隐察觉出不对味儿。
昌王妃脸上僵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笑声朗朗:“宥川这是在笑咱们呢!雪与梅相得益彰,无甚可比,倒是咱们落了俗,非要较个高低!”
王宥川笑得有些尴尬,瞥了一眼缩成鹌鹑的钱浅,似有不悦。
昌王跟着转圜:“是呢!既如此,今日梅雪之争便就此结束吧!梅雪虽未争出个高低,但今日赋诗拔得头筹者,本王觉得非云王莫属,想来在座各位都没有异议吧?”
众人纷纷称赞,王宥川盯着宋十安,露出得意的神色。
宋十安感受到云王挑衅的目光,只是淡淡一笑,可他身后那团青白影子,怎么只剩一片衣角了?
昌王又对语重心长地对云王说:“宥川近日倒是长进不少,今日几首诗词都远胜以往。你向来聪慧,若能收了这贪玩的心性,父皇和淑母妃定要开心坏了!”
一直没出声的景王妃掩嘴笑道:“该叫父皇母妃狠狠心,为他把婚事一订,他这颗贪玩的心自然也就定下来了!”
昌王妃搭话说:“可不是!我与王爷在他这般年纪,已然有了我家大女儿了!”
上座几位身份尊贵的闲聊着,下座的男男女女也喜笑颜开。
钱浅没心思听她们唠家常,小声对戚河道:“王爷已然如愿拔得头筹,我就先回了,劳你转告王爷一声哈!”
她说完也不等戚河回应,迅速躬身退出去。
戚河不敢打断跟人闲聊的王宥川,得了个间隙才插空说:“王爷,逍遥姑娘说她先走了。”
王宥川赶紧回头,身后案几已然空了,四顾之下没见着人影,立即站起身。
昌王问:“怎么了四弟?”
王宥川回道:“二皇兄,我突然想起有点急事,得先走了。”
昌王正妃喊住他:“着什么急!你中午不留下用饭吗?”
“不了不了!下次再与皇兄、皇妹和诸位嫂嫂用饭!”王宥川行了个礼,急匆匆就走了。
昌王妃笑道:“四弟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也不知何时才能稳重些。”
场间只有四人注意到,是云王身后那女子悄悄退出去后,云王才急急离开的。
宋十安看见了,却没多想。只是与钱浅眉眼略有相似的女子,既然不是,他自然不好过多关注。
沈望尘不知她一贯从容淡然,为何略显慌乱匆匆离去,莫不是看见了相熟的“恩客”?
楚彦此刻只剩满心庆幸,看来云王当真十分看重这位门客,幸好他刚才没太过唐突,否则得罪那个霸王,他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除三人外,便是那位请云王帮忙作诗的姚太傅千金姚菁菁了。
今日云王大放异彩,首先被吸引的就是她,所以一直关注着云王。见云王回到座位与那名女子说话时眉眼尽是笑意,忍不住便留了意。
此时见那女子前脚离开,云王便急急去追了,姚菁菁不禁蹙起柳眉,对身边的侍卫低声说:“去查一查云王身边那名女子是什么人,与云王是何关系。”